”
陆嘉这才回神,小声问:“你是不是生气啦?”
苏晏礼默了两秒,深邃目光停在她的脸上。
片刻,他垂了垂眸,发出一声清风淡月般的笑:“我生什么气?”
陆嘉观察他一会,确定他真的没觉得冒犯后,才总算放下了心。
苏晏礼这时又说:“我只是在想,‘怦然心动’确实是个很美好的词。”
也不知是不是他音色低醇的缘故,“怦然心动”四个字从他嘴里说出来,仿佛变成了缠绵的绸缎,在陆嘉心口绕了几圈,叫她真的心跳怦然起来。
她目光忽而闪躲一下,摸了摸鼻尖,看向前方。
交谈声中断后,车内气氛莫名变得古怪。
祝贺是个绝对不会让氛围滑向寂静的人,很快见缝插针地问:“苏总,你怎么知道我们在公交站?”
苏晏礼说:“我怎么会知道,不过是回家路上恰好经过,看着有点像,就让司机停下来看看。”
看着有点像。
像谁不言而喻。
祝贺连声“哦哦哦”,从后视镜中瞥了眼好友,笑容暧昧起来。
到火锅店门口下了车,两个女孩撑着伞站在屋檐下,目送苏晏礼的车子离去。
转身收伞进店内,祝贺胳膊肘撞了撞陆嘉的,挤眉弄眼:“这个苏总是不是喜欢你啊?”
陆嘉宛如听见惊天大笑话,“哈”一声:“叫你没事少看点小说。”
又解释,“他是我大学同学的舅舅,是长辈。就我跟你说过那个很有钱的大学同学,记得吧?”
祝贺恍悟,面露失望:“啊,我还以为我姐妹要飞升做富太太了,还想着顺手捞我一把呢。”
陆嘉笑出声,同她一块入座:“捞什么捞,捞火锅吧!”
--
黑色宾利缓缓驶入别墅停车坪。
司机率先撑伞下车,绕到后排,打开门,将伞挡过车顶。
等苏晏礼扣好西装下了车,司机又将手中另一把伞递过去。
苏晏礼接过,砰地一声撑开伞面。
黑色雨伞被雨滴打得噼里啪啦直响,他微微往前压低伞檐,朝大宅走去。
司机适时退到一旁。
今天又逢十五,是苏家每月一次团圆饭的日子。按苏父苏母定的规矩,苏晏礼和苏明礼一家三口,都要在这一天回大宅吃饭。
进了门,客厅那边已经热热闹闹,陶晚婷叽叽喳喳的,逗得苏母开怀大笑。
家里开了暖气,苏晏礼收伞脱外套。
保姆兰姨碎步跑来接过,又悄声提醒:“明礼好像又在跟太太说什么投资有良项目的事。”
苏晏礼微微颔首,并不意外:“知道了,谢谢兰姨。”
兰姨笑道:“你这孩子,跟兰姨客气什么。”
苏晏礼弯了弯唇,阔步走入客厅。
原本的欢声笑语微妙一滞。
苏明礼陪母亲坐在主位棕褐色皮质沙发上,陶晚婷翘着二郎腿坐在旁边的单人沙发。这母女俩见苏晏礼过来,不约而同地敛了笑。
陶晚婷更是拘谨起身立直,乖巧喊人:“小舅舅。”
苏明礼也拢了拢鬓发,朝苏晏礼含蓄一笑:“回来啦。”
苏晏礼点了点头,跟母亲打过招呼后,就在陶晚婷对面的沙发坐了下来。
他这么一坐,陶晚婷瞬间连手机都不敢玩了,只笔挺坐正,宛如上课认真听讲的小学生,生怕被小舅舅看低了去。
苏母自然看出苏明礼母女俩的局促,笑呵呵缓和气氛:“晏礼,平时在公司不苟言笑也就算了,回家怎么也不笑一笑。不知道的,还当你把家人当员工。”
苏晏礼朝母亲倾身,弯唇颔首道:“家人是家人,怎么能和员工混为一谈。”
又岔开话题,“爸爸和姐夫呢?”
苏母看旁边垂着头的苏明礼一眼,这才看回苏晏礼,笑道:“在楼上书房谈点公事。”
苏晏礼视线朝苏明礼一扫。
后者虽然没看他,但仍感觉到他的目光,本能地缩了缩肩膀。
苏母安抚拍了拍女儿的手背。
苏晏礼只当没看见:“爸爸年纪越大心越软,但无论如何,有些项目不合适就是不合适。”
苏明礼一听,气得差点掉眼泪,挨着母亲胳膊扭了扭身子,虽没说话,但意思已经非常明显。
陶晚婷也感同身受地替妈妈委屈。
她从小知道妈妈是苏家养女,怎么都跟亲生的隔着一层。爸爸做生意,少不了外公外婆帮忙,可惜妈妈每回过来,都要看这个小舅舅的脸色。他们一家都是敢怒不敢言。
苏母看看儿子神色,心中有了计较,打圆场:“项目能不能投,最终也要公司层层决议,不是谁说了就能算的。”
这话一说,苏明礼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