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晟自是知道冼牧王是断无可能让乐游领兵押送粮草,明明在他未出发前负责相关事宜的是其他人,乐游定是主动请缨。眼下事已成舟,他也就不再多问了,当前最重要的还是应对骥祁,以及全力反攻。
魏恕片刻后垂下眼眸,再抬眼时,眼中情绪全无:“全军入城修整!沈军师、樊将军,随我至议厅议事。”
眼下趁着骥祁还未反应过来,他们得尽快反击,一举拿下。
行了几步,沈晟想到了什么,扭头问乐游:“许宴也来了,你想见见吗?”
乐游眼睛一亮,她这一趟太过危险所以就没有带紫菱,这几日无聊的紧,正巧自从将许宴送到沈晟那就没有再见过,她自是想见见的。
沈晟见她那样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当即告诉身边一个副将:“告诉许宴,公主来了。”说罢便随魏恕离开了。
乐游看着面前的小小少年,好似高了些壮了一些,许是受他师父的影响看着却处处透着书生气了。许宴拼命克制内心的激动,殊不知他面上的表情已经将他内心的激动出卖的透顶。
“好久不见啊,许宴,在沈晟身边过得怎么样?”
“回公主,师父待我极好,师爷和师奶待我也极好。”许宴激动地语无伦次。
乐游忍俊不禁:“那看来你在沈府过得倒是开心,当初送你过去你还不愿。”
许宴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当时乐游告诉他给他寻了一个师父,他以为乐游要赶他走,当即跪下说不愿去,还是紫菱告诉他乐游特地去找了沈少傅做他的师父,他才明白乐游的良苦用心。到沈府之后,沈晟对他亲自教导,沈尚书和沈夫人对他更是关照有加。平日里沈晟教他诗赋经略,还让沈府侍卫教他武功,他生怕辜负了公主和师父的期待,日日勤勉不敢懈怠。
这次沈晟胜任军师,本不想带他过来,但他一句“宝剑锋从磨砺出”到底是说服了沈晟。
“许宴必不负公主期望。”
乐游拍了拍许宴的肩膀:“我自是相信你的。”她没有让许宴注意安全,因为她相信自己看中的人必是不一般的。
许宴眼眶顿时湿润,他在心底早已把乐游当成了自己的阿姐。他自小颠沛流离多亏阿姐护着他才活了下来,但是没有等到他护着阿姐,阿姐就不在了。如今,他又遇到了一个像阿姐一样对他好的人,这次哪怕是拼上自己的性命也要护乐游一辈子平安喜乐。
……
“依魏将军之见,那群俘虏是必须处死了?”
魏恕面容冷峻:“他们杀了我那么多将士,自然是该血债血偿。”
沈晟好言相劝:“魏将军此举便是阻了他人投诚的路!况且自古正义之师不斩俘虏,你若执意如此,世人会怎么说你,你知晓吗?”
刘勤在一旁皱起了眉头,想来也是想到了这一层。
魏恕嘴角微翘,讥笑道:“这是战场,沈军师文人那一套在这就是个空的!阔行军不接受任何投诚,魏某也不在乎世人如何说,我只清楚一件事,那就是血债血偿!如此,便是下地狱又有何妨?”
沈晟见魏恕执意至此,无意识地转着手串,轻叹了口气:“血债血偿……为何非要争一群必死之人的生死呢?你我皆知,这些俘虏就算活着押回东玄冼牧也是做苦力,又还能活多久?为何你偏偏要做那刽子手,染上那些血腥?”
樊渊极力缩小自己的存在感,这两位一言不合便唇枪舌剑,他才不趟这趟浑水,他们说什么他照做就是了,反正是不想动一点脑筋。
“血腥?我十四岁入军营,到现在手上的血腥多到洗都洗不掉了。”
径轩知道魏恕又想起了那件事,抿了抿唇,将军,你何苦作茧自缚呢,如今无人要求你血债血偿了啊。
“魏将军执意如此,我也不必多言了。”
修整两天后,魏恕率数万大军反攻骥祁,出发前将俘虏的骥祁士兵尽数斩杀祭旗,一时间士气大振,一鼓作气将骥祁打退至锵原以北,东玄冼牧联军就势驻扎在锵原。东玄冼牧又增派十万士兵,皆已加入战场。
樊渊大步跨入主帐:“这些鳖孙一点都不经打,哈哈哈哈哈哈,真是振奋人心哪!这才是一个将军该过的日子,我这筋骨都舒服了不少。”
乐游蹙眉,有些无可奈何:“师父,慎言,太平盛世才是两位王上乐于见到的。”
樊渊不在乎地摆了摆手:“嗐,师父一时间得意忘形了。那我就打出个太平盛世由你们这些小崽子去过。”
沈晟见惯了樊渊这幅老小孩的模样,也只得笑笑。
魏恕微倾上身:“樊将军此次战功最大,追击骥祁数百里,魏某佩服。”
樊渊闻言得意笑道:“这军营哪哪都好,要是能痛快喝上那么一顿,就更好了。”魏恕治军尤为严格,战时军营里几乎见不到酒,他肚子里的馋虫已经叫唤了好些时日了。
魏恕闻言轻笑道:“想来骥祁这次元气大伤,这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