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正在打坐,童子在旁边熏着檀香,猛然之间,他睁开眼睛,问童子:“此刻何时?”
那童子约莫十来岁,拿着蒲扇静立一旁,答道:“先生,此刻已是子时,先生莫不是要上床休息了?”
弛良起身,童子拿出汉王所赠的披风,给弛良披上。
窗外月明星稀,弛良身着披风走出竹屋,来到院子外的悬崖边上,悬崖边的风呼啸而过,吹动了他长长的胡须和黑发,披风随风起舞,更突出了他那挺拔的身姿。
“先生,身体才好些,还是赶紧入内避风要紧!”童子劝道。
“今日总是心神不宁,不知何故?”弛良自言自语道。
“先生总是这几日忧心国事的缘故,汉王走后,并没有捎口信过来,想必无大事,先生可以放心!”童子答道。
“哎,不知夫人安康否?”弛良心中想到,他看着月亮,愈发思念自己的娇妻,韩水儿。
那月亮的光亮像极了水儿娇媚的脸庞,此刻他多想拥她入怀,一亲芳泽,可惜,只是一场虚妄怀想。
他不禁自嘲道:“想我多日修道,反倒是越来越近女色了,如此心内牵挂夫人,怎可得道?”
他对童子说道:“我身子已大好,明日里即可下山,为汉王效力,你去收拾一下吧!”
“是,先生!”童子答道。
殊不知韩水儿这边,肚子里的小生命已经有了三个月多,她已经有了很明显的孕吐反映,马车一路颠簸,丫鬟抱着痰盂侍奉在旁,她吐了一路。
吐得五脏六腑都快要从嘴里出来了,苦胆水都流了出来,初为人母的艰辛此刻已着实体会到。
不争气的眼泪顺着脸庞不住的滑落,吓得两个丫鬟赶紧好言安慰。
丫鬟锦绣道:“小姐莫要伤心了,小心哭坏了身子!”
另一个丫鬟苏绣也说道:“是啊,小姐,就算是不为自己着想,也得为小宝宝着想,若是哭坏了身子,小宝宝就跟着伤了身子,那可不得了了!”
苏绣赶紧掏出一块绣花丝帕,擦干了我的眼泪。
是啊,再也不能任性胡来了,毕竟肩负着另一个生命的责任呢。
马车到次日清晨就到了韩公府,随性的有一个车夫,两个保镖,和两个丫鬟,加上以前留在府里的吕妈妈两口子,算上我肚子里的宝宝,我们全府九口人,都归我支配。
我不在的日子里,吕妈妈将庭院收拾的挺不像样,毕竟她年纪大了,手脚也不利索了,我立马安排新来的几个仆人,打扫了整整三日,才将偌大的庭院收拾停当。
我则整日里在自家庭院里散步,好不自在,这庭院真大,房子据说有九十九间半,可我只找到九十九间,于是好奇的问吕妈妈:“还有半间屋子在哪里啊?”
吕妈妈跟着我,累的气喘吁吁,说道:“小姐,你可真是问倒老奴了,不过我曾经听老爷说过,这半间是英妃娘娘在世时安排的,其他老奴就不知道了,连老爷也不知晓呢!”
“好生奇怪啊!”我不禁怀疑到,英妃娘娘故弄什么玄虚,究竟藏了多少秘密?如今英妃已死,我去问谁呢?秦始皇陵又进不去?莫非这半间房子将成为永久的秘密?
这房子屋后有山,屋内有池塘,池塘内一座九曲桥直通池中亭子,倒是一个弹琴赏花的好去处,这日,我兴致大发,带着两个丫鬟来到亭子内弹琴,只见亭上题着两幅字,《世人都想活百岁,天不假年九十九》。
横幅是《再借半年》。
我想了好一阵子不知其中缘故,许是这个时期的人们多喜提炼仙丹来长命百岁,抑或是修道辟谷来养生,为了追求极致的寿命,不惜想尽一切办法,不然为何会修九十九间房子呢?
可这九十九间半房子,莫非就是此刻所在的亭子?
这亭子无门无窗,也可算作半间啊,想到此,不禁为自己的聪慧感到骄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