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为什么不拦我?”打开连接器,越想越觉得冲动:“被发现会被引爆的,你居然不拦我。”
那边慢条斯理:“原来你会害怕?”
“废话。”
“那说说废话吧,我一直有个疑惑,当年……”
“打住打住,人的衰老标志就是热衷于闲话当年。”追忆青春,着眼当下,展望未来,都不如去睡大觉,我试图关上连接器:“当年的事一概不记得,不记是因为非常无趣。”
“别按,只问一次,不说就算了行不行?”
这家伙怎么知道我在干嘛,认识太久真的麻烦。
“那年那次我们在乱得像逃难的相亲现场,你是怎么在一堆人中认出我,又怎么用半秒决定我为你的伴侣?”他语速极快:“你没见过我的样子,对我一无所知,除了一个真实的名字,哦,还有那天我没有迟到。”
真我给我问住了!
回忆半秒,我告诉他:“到达恒寅星,目测大片针叶林,避开平原降落,猛兽视地盘上出现的一切生物为入侵者。”
他发出咦的一声:“偷偷做功课。”
“知耻而后勇,奋发图强不行吗?”
能吹起天灵盖的大风,空气干燥得像啪啪打人嘴巴子,参天大树密密扎扎,难以想象的高。
地表探测器永远比我们清楚要做什么,无声忙碌起来,我忆当年:“这机器刚面世的时候,质疑和赞同的人一样多,有人说它会吃掉我们,自己造出的东西最终会把自己灭掉,有人承认离不开,并承诺绝对可控,这么多年过去,机器还是那个机器,两拨人打得不可开交,最终的结论是星球太过拥挤,不是机器而是一部分人应该消失。”
“衰老的标志是……”
探测器狂响,我狂喜:“铁矿石,有铁矿石,我们发财啦。”
不一定震惊于连贯性:“响个没完,坏了吧?这么多铁矿,不可能这么多。”
伟大的探测器吐出一块黑红色的疙瘩,我用颤抖的手接住,这么大一块,直接元子星一辆车,小心翼翼捧给不一定,他掂量掂量,两只眼睛探照灯一样四处扫射。
不得了,隔几米就有一块,只是裸露的铁矿,地下不知有多少。
暴富的感觉持续了一会儿,我深呼吸:“都带回去,元子星富豪榜咱们前三。”
探测器又响,不一样的声音,我俩侧耳倾听,表示失望:“黄金,不值钱的玩意儿。”
元子星上最廉价的金属,一般用来填坑。再搜,银矿,我俩摇头,不值钱的废料,见好就收吧。
能搬多少搬多少,以飞行器最高载重量为准,来来回回忙得满头大汗,忽然间他想到什么:“我们好像回不去哎。”
对哎,那我们忙来忙去干啥?
智慧之光果然会被财富蒙蔽,瞬间感觉好无力。沙漠里的一颗宝石,比不上一滴水。
“不搬了?”
“搬个屁。”顺嘴回了句,话出去人也吓得飞出去:“谁呀?!”
星际语,谁用星际语说话,在我背后鬼鬼祟祟!
没有武器,谁会给注定要死的人防身家伙,我和不一定摆出可笑的防御姿势,他前我后,主要是为了他喊你先走别管我时能跑快点。
“不搬了?”说星际语的高个子小伙儿不太自信地重复一遍:“我语法错误?不会吧……你们好,你们叫什么名字,来这里干什么的?”
“你好。高川,楚褚。我们来自一个遥远的星球,到这个美丽的地方,我说度假你信吗?”不一定笑得丝毫不尴尬:“您的星际语非常标准,不做星际外交官可惜了。”
对方没点头也没摇头,还好离得不近,否则他要俯视,身材修长目测两米,看脸你会觉得原来帅气可以这么具体。
好看不但不分种族,还不分星球,我不开口是因为沉浸在此生无憾的情绪中难以自拔。
探测器完成使命,无声返回,正当以为可以不被发现的时候,它被一小股旋风掀翻。
不一定保持微笑:“我太太的宠物,每天得遛好几次。”
“叫我小树。”他对探测器的兴趣似乎还要大点,拦住翻盖大甲虫一样挣扎的它,蹲下研究起来:“虽然你们看起来像好人,却很可疑,但这不重要,你们是打不过我的,我的同伴就在附近,只要一个口哨他们就会过来,我不会吹口哨的,放心。”
“不管为什么认为我们看起来想好人,谢谢你,小树。”
“哦,不用谢。”他拍拍手,放探测器一条生路:“坏人不会把铁矿当宝贝一样挖走,到处是这东西,都泛滥成灾了,每年得花好大力气销毁,对了,你们就两个人吗?有没有大部队,一次清理干净好吗?我们可以付钱!”
这一次没有让财富蒙蔽我的智慧之光:“你们的货币是……”
“绝对的硬通货,放心。”
小树怀里掏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