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来客栈里,段奕琢听同窗们说起纸笺的事。
商妇郑氏,家中豪富,夫君不能生育,寻一男子相助,见面满意即有重金酬谢。
这熟悉的调调,分毫不差的文案,分明就是段奕琢小时候大街上随处可见的“富婆重金求子”骗局!
难道还有穿越者?
想到这里,段奕琢心中一紧,若真如此,这人绝对不能留。
他不怕有穿越者同行跟他抢资源,但是一个道德底线低下的骗子穿越者,很难想象对方不会闹出大乱子来。
思虑再三,段奕琢决定尝试接触一下这个骗子,摸摸对方底细。
“那纸笺呢?你们谁手上有,给我一份,”段奕琢向同窗讨要纸片。
梁千云惊讶,“段师兄,你要这个做什么?”
段奕琢道:“去瞧瞧热闹啊,我一无妻室二无婚约,就图富婆见我顺眼,给我一百两银子就行,不是说纸笺为凭么?”
说到这里,他突然想到一个主意。
“哼!见钱眼开,自甘下贱!”旁边桌上,一书生一脸厌恶地怒斥道。
段奕琢转头望向那边,毫不客气道:“你清高,你视金钱如粪土,今天这顿你请了吧,正好大家提前庆祝你榜上有名。”
“你……”那书生脸色通红,被噎得说不出话,段奕琢那边,已经转头过去喊小二加菜了。
吃过早点,段奕琢拿着同窗赞助的几张纸笺,往城东去了。
段奕琢与万春堂的方掌柜是七八年的交情了,后者在并春府经营药铺二十来年,三教九流什么的,不说熟悉,少说也能知晓个一二。
方掌柜觉得段奕琢问的话有些奇怪:“识别纸张和临摹刻印?你问这做什么?要做书画生意?”
方掌柜能想到的,也只有这个了,段奕琢一手书法确实令人称道,不过他一个半瞎,如果做书画生意,真的不会赔钱吗?
“差不多,没想长久,就做一次试试,”段奕琢说道。
他要做的生意,便是当黄牛。
那张“富婆重金求子”纸笺,颇有点门票的意思,既然骗子想骗钱,那他就多弄点假纸笺,然后把纸笺的价钱炒起来,把事情闹大,逼得那主谋露出马脚,或让官府下狠手整治。
方掌柜点点头,也不多问,而是带着段奕琢去了药铺里间,四下无人,他才说道:“纸张这个,你找城北文房斋的掌柜,随便哪个他们都能差不多,至于临摹刻印,刻印我不好说,这临摹,并春府还真就有这么一位奇人……此事少有人知,还望小兄弟替我保守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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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试结束五日后放榜,邬雀把相看的时间定在了放榜的前两天,估摸着有百人左右,到时她亲自到场,躲在暗处即可。
之后她至少要在城东待上两三个月,她干脆在城东南租了一个院子给镖局的人用,她带来的人手自然也要做出捉拿郑文斌的架势来。
而她本人不好一下子消失那么长时间,所以镖局这边的人里,由大丫鬟雪梅替她撑着。
邬雀有雪梅、静兰、秀竹、白菊四个大丫鬟,相比官宦人家和寻常富商人家,她的几个大丫鬟除了雪梅贴身跟随她以外,秀竹和白菊一个管账,一个管她其他的杂务。
而静兰则带领邬雀名下的护院队伍,都是邬振威以丫鬟的名头放在邬雀身边的,由此可见邬家底蕴。
而雪梅,知晓邬雀大部分事,包括这次的借种,同时她的武功在邬雀的所有婢女中排行第二,仅次于护院长静兰,武功路数也与邬雀相当,即便是遇到要出手的事,也能应付的来。
天色已晚,邬雀正在吃晚饭,下面的小丫鬟来报,傅诗剑来访。
江湖人家,没那么多繁文缛节,又是熟人,邬雀连筷子都没放下,叫人进来。
“有什么急事?”邬雀咽下嘴里的菜,这才问道。
傅诗剑叹气,他觉得自己就不该趟这个浑水。
黄昏时分,傅诗剑正在屋里练字,属下来报说有人托小乞丐给他递了封信,他打开信一瞧,上面的字体写的歪歪扭扭,好半天才看完。
居然有人托他仿自己写的纸笺?
这不是闹呢么?
他为了防着有人假冒纸笺耽搁邬师妹相看人,特意做了复杂的防伪手段,可造假的人都找上门了,这算怎么回事?
帮着造假是肯定不行的,而且他们还得清理一下想要借机生事谋利的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