销路。
北漠无戌边兵卒是因为半年前益州鬼域吃了一个军,整整数千人一夜间化作白骨,朝廷紧急调派驻守北漠鬼域的龙骑军南下镇压。朝廷以北漠多年无事为由,开北漠鬼域禁令,广召道门镇守,龙骑将军岑丹无奈自断臂膀,留了两百人脱军入马帮。
两拨人来镇压,本来是好事,可坏就坏在,道门有官府文书,马帮没有。在北漠多年的兵卒,祖辈就埋在这黄沙之中,哪里容得下这些个追名逐利的仙家弟子胡作非为,马帮只管打压不给面子。
仙家子弟跟马帮势同水火,闹出了不少事情。北漠本就是丝茶生意贸易中枢,来往的全是各国商人,不乏从偏远地区来的小贩。
仙门仗着有灵力装神弄鬼,靠把灵器吹得天花乱坠,赚了不少钱,商人本就逐利,有些就动了歪心思,灵器泛滥坏了绿翘岭一地的风水,五百年不变的鬼域开始扩张,光半年挪近了一米,侵蚀数百亩农地。
马帮出面收拾烂摊子把灵器全部销毁,赔了不少银子,仙家弟子捞了一笔,一看鬼域异动,多数人都跑了。
沈杳沉默不语,这些人可真有骨气。
“阿杳,时候不早了,我得去铺子里瞧一眼,待会儿早饭我让人给你送来。”李三娘子收拾好东西就要出发,临行前还不忘嘱托她按时吃药。
看到她点头,李三娘子才放心把她留在院里,前脚刚踏出去,沈杳后脚就身形矫健地溜走了。
她好得很快醒来第二天晚上就好了七八成,但不能在人背前表现出来,会被当成妖怪。
只是有一个想法得验证一下,她好像失去灵力了。
出大问题……
正值午时,城中最热闹的时候,走街串巷都是奇装异服的各国商人,热火朝天的谈生意,琳琅满目的商品,应接不暇。
她披着长袍,头上套着兜帽,脸上遮着丝巾,只露出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和眼尾一点红痣,隐在来来往往的人群中,走出了北漠城。
找了一块没人的地界,她双手捻诀,口里振振有词,调动内息,反反复复五次,仍然用不出任何灵力。
“弱水洗我三千愁。”
灵力封在丹田,无法汇聚流动,先前她以为是护城阵法的缘故,现在看来问题在她身上。
沈杳不死心,难不成真给魇海给洗髓了?
以指为笔,以地为纸,画水符,八方细流,汇集于她的指尖,在沙地之上冒出泥水,慢慢成了一个巴掌大的小水洼。
好在符篆可以用,只是没有灵力加成,威力不大,但够用。
她顺势向后倒,平躺在松软的沙土上,望着一半被鬼域侵蚀的蓝天,云行千里,不近此处。
天地宽广,怎舍得拱手让它?
越想越气,沈杳翻身而起,她势必要报仇雪恨,那可是她整整十年的修行啊!
回去的路上她在心里暗骂那天杀的鬼域,手里掰扯着随手拔的草芽。路过一家店时,沈杳以为自己是看错了,故而退后几步,驻足观望那挂店门口的牌子,龙飞凤舞写着“鳞潜斋”三个大字。
她不记得泷家商号是这种题字法,族中长辈素来喜好周正大气的笔锋,故而商号沿袭了端正之风。
看样子是得进去看看这店家是何方神圣,敢破泷家的规矩,如此人才真是不可多得。
还没进门,就听一个道士装扮的中年男人面目狰狞手舞足蹈地冲着店家厉声呵斥道:“你这卖的什么破烂玩意?一回都没用到,就烂了七七八八,鳞潜斋就这种货色?”
那店家是个身材高大的,腰背微弓,此刻低头哈腰地给那道士赔不是,就是这样也比人高了半个头。
谁料这是个欺软怕硬的主,见店家这般又拔高声量,揪着店家的领子连扯带拽,想把人往门口拎,可惜拉不动,四目相对,僵持不下,松开手把货架推倒在地。
那些个灵器乒乒乓乓碎了一地,路人无不目瞪口呆,只有沈杳在暗自心疼,混账玩意简直是暴殄天物。
一听有人闹事,个个都来凑热闹,她被人群推搡到前面,越发瞧清楚了店家的相貌。
五官端正,剑眉入鬓,眼眸深邃,鼻梁高挺,算人群里比较好看的,眉目间仍有几丝稚气,年龄看起来不大,但穿了件棕色衣袍,显得成熟稳重。只是有点眼熟,但她想不起来在哪见过。
言语虽恭敬,面上可谓是皮笑肉不笑,再加上眉目刚毅,若不是嘴角上扬,缓和了面上凌厉,再加上颔首低眉,容易让人产生这人脾气很好的错觉。
不认识,这人姓泷吗?泷家人大到七老八十小到牙牙学语,全都是阴柔长相,没见过眉目如此刚毅的。
“大家来看啊!鳞潜斋卖假货,欺世盗名,鱼目混珠,店家嘴里面没句实话,各位睁大眼睛好好看看这奸商......”
人群窃窃私语,似乎并未如他所愿对店家口诛笔伐,大多都是新来的商贩,街巷里的其他老板早已见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