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哪儿?”
天方鱼肚泛白之际,周芊芊从昏睡中醒来,睁开眼便瞧见了头顶一颗明亮的夜明珠,那炫目的光亮照在自己脸上,差点闪瞎了她的眼。她回想着自己昏迷前的经历,适才后知后觉地明白是堕仙将自己带到了这里。
弥漫在周身的冷意让周芊芊不由得打了个寒颤,她瞪大了眼睛自己打量着周遭的环境,嶙峋崎岖的钟乳石布满了山洞,阴森幽冷的暗室里连只虫子都瞧不见,密闭的空间里只有她身下躺着的一张冰床和头顶的一颗夜明珠再无他物。
周芊芊提起一口气努力想从床上爬起来,却发现自己周身麻痹力气全无。这种熟悉的感觉让她莫名的害怕,就好像当年她在凤凰台被人挖心时也是这般,如同刀俎上的鱼肉任人宰割。
一阵脚步声伴随着滴滴咚咚的物体碰撞声由远及近,一道石门打开。只见一个老者和几个挽着发髻的青年男子走了进来,他们身着白色布衣,蒙着面纱,周芊芊不由得瞪大了瞳孔。
“你们是谁?”
回应她的只有沉默。
“长老,她醒了。”一个青年男子侧过头看向站在自己身旁的老者说道。
老者颔首,负手朝着周芊芊走近,自顾自地伸出手翻开周芊芊的眼皮,仔细打量了一番,感慨道:“可惜了,能被邪神附身还保留完整意识倒是难得.....”
熟悉的声音在周芊芊耳畔响起,尽管她知道这人并不是同自己说话,但也从他的话语里明白自己怕是不得好下场了。只是当她知道自己凶多吉少时反而不那么害怕了,到底是死过一次的,她似乎也不害怕死亡。
“你们要对我的身体做什么?”
看着锃亮的小刀划开了自己的额头,周芊芊不由得大喊了起来,显然这次他们不是要她的心,反而要她的脑袋了。
“长老,这人这般吵吵嚷嚷可要弟子再用点麻沸散?”站在老者身旁递刀的青年男子询问道。
“不用。”小刀麻溜地在周芊芊额头上划开了条口子,老者仍开小刀转手接过身侧男子递过来的纱布将周芊芊额头的血止住,道:“意识清醒才好施术,若是放走了邪神可就不好了。”
“你们想用我的身体困住邪神!却不允许我拥有自己的意识!”周芊芊忽然就明白了现在自己这般遭遇是为啥了,先是一惊接着又是一阵悲凉。
“聪明!”老者顿了顿手上的动作,道:“只是可惜了,你只有半个时辰了。”
周芊芊听完这句话,怔了怔,忽然她勾起嘴角笑了起来,笑声回荡在山洞里久久不散彷如来自地狱的厉鬼让周遭的冷意再度冷了些,忽然,她笑声一顿。
“你披着苦山山神的皮,不害怕吗?”周芊芊自顾自地说着,老者在她额头上叮叮咚咚地敲着头盖骨,她仿佛全然不在意,道:“苦山本是坟塚,那山神之责本应是安渡亡魂,可你却披着这张皮来夺取活人的魂魄炼制鬼蛊。若是地狱阎罗知晓你的事迹,要将如何惩治你呢?”
老者本不愿搭理她,见她这般嘴碎不由得拿了块纱布将周芊芊的嘴堵住,道:“老夫既然敢做便敢当,你若得空见上阎罗,那些话便留着跟他说!”
周芊芊浑身冷热,在头盖骨即将被敲碎的刹那,她感觉的腹部有什么东西动了一下,这种感觉好奇怪,就好像一直束缚在身体上的链条被解开了一般莫名地有一种重获自由的畅快。全身筋脉里有一股热气在游走,她感觉到自己的手指能动了。
“长老,她好像很开心。”一直站在边上另外一个青年男子看着周芊芊的笑容发憷。
“去拿老夫的收魂法瓶来!”老者额头上渗出密密麻麻的冷汗,他摄取那么多人的魂魄还是头一遭遇到这般难取的残魄,分明只有一魂一魄但他手上的法器根本就没反应,再过片刻她身上的麻沸散和五十散就该失效了,老者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大喝一声道:“再给她来点五十散!”
“哐当!”老者手里的琉璃瓶掉落地上杂碎了一地。
周芊芊毫不费力地抓住老者的手用力一掰,鲜血如注,只见周芊芊指尖的灵力如同锋利的刀刃生生将那只曾经夺取过多人魂魄的手给扯断了。
“啊!”
老者叫嚷着,另一只手暗自从袖中掏出了一把铁扇,扇子脱手的瞬间画画成了无数把利刃朝着周芊芊袭了过去。
周芊芊侧身一躲,摸了摸腰带恍然发现自己的空间袋不在身上,脸上有些气馁,但见到朝着自己分散开来的利刃知晓眼下是无法再像刚才那般避开了。运上一口气,周身的灵气被她炼制成了一层防护罩,她就这般定定地站在原地任凭刀刃袭击岿然不动。
“魂笛!”
额间的鲜血被她用手指一抹,以血结印,被堕仙收入囊中的魂笛如同有了自己的意识一般回到了周芊芊的手中。
不成调的笛声被周芊芊吹得彷如招魂曲,无数的怨灵听到的曲声纷至沓来,老者被着笛声震得耳鸣发懵,坚定的眼神变得迷茫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