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孔明灯!”徐家长子徐信舒欣喜万分。
“少爷,外面天冷,快些回屋吧。”奶娘踉跄地向外跑。
“老爷夫人回来了!老爷夫人回来了!”一旁的服侍丫鬟大声喊道。
徐老爷赶忙将身上的披风,披到了舒儿的身上,蹲下身来,“快些进去吧,屋里说。”
“父亲,母亲,你们怎么这么晚才回来?今天可是除夕夜啊,我等了你们好久好久。”
“我与母亲,在外处理了一些公事,稍晚了些,让舒儿等急了吧?春儿,带少爷去厨房拿些点心,先垫垫肚子。”
听罢,春儿带少爷去了厨房,大厅里只有徐夫徐母和奶娘三人。
“奶娘,等少爷来了,找个理由赶紧带他出门,到城外三十里处的茅草屋找大悲寺的主持,把少爷和这个药方交给他。药方的功效和用法里面都有。之后,你拿着这些钱找个好去处,越远越好。”徐母焦急的神情,仿佛徐家马上大祸临头。
徐家世代以医术闻名全国,也是上阳城最大的世家,祖祖辈辈均是五品以上的大官。当今徐家家主是太子少师,家母则为延续祖宗传下来的医术,开了家福春堂,专为贫苦百姓治病的医馆。根基如此之深的徐家,怎么会大祸临头呢?奶娘疑惑,但也不敢多问,只是应声答应。
“我徐家世代为官,可如今,怕是要断送在我的手中了。”徐老爷说道。
“怪只怪他只手遮天,我们无愧于祖宗,无愧于圣上。此祸端,早晚都是要来的,如今我只希望我们的舒儿可以好好活下去,忘记仇恨,在寺庙安稳度过一生。”
另一边,奶娘已经带着少爷往城外走了。“奶娘,我们是去哪?这么要走这么远?爹娘还在等我们回去吃饭呢。”
“少爷,老爷夫人吩咐我们去城外三十里处找一个远房亲戚,邀请他来我们家,我们快些走吧。”
徐信舒从来没有听说过还有什么远房亲戚,如果真的有,哪需我去迎接?看到奶娘如此焦急,他也没有多问什么,因为他知道奶娘不会害他。
“主持,我是徐家的奶娘,这是徐家长子徐信舒。这,这里还有药方,具体的功效和用法里面都有。嗯...嗯...还有这一袋钱,您也拿着,少爷就麻烦您照顾了,我在这里给您磕头了。”
奶娘果决地磕了三个响头,一旁的徐信舒已经察觉到了不对劲。“奶娘,我们家是不是发生什么了?为什么要把我交给主持?”话音未落,城内的爆炸声起,熊熊烈火烧入天际,此时,徐信舒越发觉得家里出事了。不仅徐信舒,就连一向反应慢的奶娘也哭出了声,主持也低头叹息。
徐信舒想往回跑,被主持一把拦下,奶娘将他打晕过去,哭着说:“主持,少爷就麻烦您照顾了,我马上也会远离这里,免得给少爷招来杀身之祸。”说罢,奶娘起身离开,留给她的银子也尽数给了主持,只身一人远走他乡。她知道,如果自己还在少爷身边,总会被坏人发现,不仅自己活不了,少爷更是难逃一死,如果自己不在少爷身边,目标更小,少爷存活的几率更大。况且跟着主持,活着的把握便更大些。
片刻之间,徐家满门被屠,大火不绝的消息传开了,主持也来不及为他们诵往生咒,看着晕过去的徐信舒,他眉头紧锁。虽说这个地方十分隐蔽,一般人不会来,但是他不可能时时刻刻都在徐信舒身边,万一他要跑,自己也拦不住。徐家夫妇既然把他带到我身边,想必有应对之策吧。
主持想到了奶娘所说的话,便匆匆打开了药方。药方分为三种,每个月分三次服下,就可以封锁他九岁之前的记忆,也就是大火之前的所有记忆,没有了记忆,他自然不会一心想着出去。等过了四五年,他的相貌变了,便可以带他去大悲寺,更方便保护他。第一次,三种药一起服下,他会沉睡一个月,一个月之后,再每隔十天给他喂一种药,不能间断,否则有性命之忧。这三种药方混在一起,可以封锁记忆,却又不伤及性命。
白天主持还在疑惑为什么徐家夫妇给了药包,却不提是何种药,现在恍然大悟。他一边煎药,一边感慨世事无常。白天徐家夫妇托人到寺庙找主持,请他去福春堂一趟,其他的不便多说。主持半懵半懂地去了之后,拿药小童只说:“主持来了,这是您昨儿个托人定的药,您拿好。”主持拿着药便往外走,回到寺庙后,发现药包间隙有一张字条,上面写到:主持,若城中升起红色的孔明灯,请务必携药前往城外三十里处的茅草屋,那里会有人与你接应。盼您顾及我们多年交情,助我达成所愿。跪谢。
药煎好之后,主持唤醒了徐信舒,“把这碗药喝了吧,喝完我带你回去。”
“主持,这是何药?”徐信舒敲敲脑袋,觉得疼痛无比,也根本没心思去研究手中的汤药。
“这是治头疼的药,头不疼了,才能回去找你的父亲母亲啊。”徐信舒听到能回去找父母,便毫无防备地直接大口喝下了。虽说出家人不打诳语,但人命关天的事,也由不得他了,只望多诵经来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