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景郁已泡完澡,着中衣靠着床头,前襟松垮,半湿的黑发垂在肩膀,胸前散了一些,遮住隐约可见的健硕胸膛,满身皆是慵懒。
楚清晚见多了他这副样子,却每次都会心头一跳,被蛊惑一般耳根微热。
她敛下心神,朝他走近,药浴后的淡香缓缓散开,墨景郁也抬起头来,见她面色疲累,眉心下意识一拧,却没说什么。
楚清晚揉了揉肩颈,同样不多言,让他躺好,卷起他的裤管,指尖飞快地下针。
她这两日着实累狠了,盯着扎完针,双眼酸涩,等待的过程里索性靠着休息。
她吸取从前的教训,没往床上靠,而是往下滑了一些,坐在榻上,脑袋趴在床沿。
不多时,均匀的呼吸声传来,墨景郁嘀咕:“这是做什么去了,累成这样。”
他没打扰她,立在一旁的林予也没出声,守着时漏等到了拔针的时候才轻声唤:“楚神医,到时间了。”
楚清晚心里惦记着,因而睡眠浅,他一喊便抖动着眼睫醒了过来,手法熟练地取针。
按摩时,墨景郁见她哈欠连天,忍不住问:“楚神医这两日在忙什么?”
据他所知,楚骐那边并不需要她事事亲力亲为,怎地总是疲惫不堪?身子承受得住么?
楚清晚言简意赅:“挣钱。”
墨景郁眉宇间的褶皱更深。
这不是她第一次说这话了,此前还坦率地承认过缺钱,可墨景郁想不通。
三小只的开销并不大,她府中的人也远不如王府多。
而楚家老太爷给她的那些房产地契,一部分是外租的,一部分老太爷的人在打理,进益都送到了陶然居,花也花不完。
再则,她前段时日才借着霓裳坊要柳氏赔了笔银子,那个数额,少说够她们阖府上下胡吃海塞三个月,怎就落到这般境地了?
墨景郁想不明白,顺嘴说:“楚神医这是急着给自个儿攒嫁妆么?”
楚清晚接得快:“攒媳妇钱。”
她有俩儿子呢,虽然他们各有本事,但她总得把家底堆得厚厚实实的,将来儿媳妇嫁进来才好不吃苦。
墨景郁嘴角抽了一下:“你倒是深谋远虑。”
才四五岁的孩子,哄鬼呢?
楚清晚当他是夸她,手指移到他大腿上,欣喜地说:“王爷,你的肌肉没有之前僵硬了诶。”
墨景郁本是极力忽视她的触碰,尽量放松,她这一嗓子,他的注意力回到大腿,登时不自觉地绷紧了。
楚清晚奇怪:“怎么又硬了?王爷,你在紧张什么?”
墨景郁额上青筋跳了一下,咬牙说:“你闭嘴。”
楚清晚不明所以,但瞧他方才还正常的脸色有些许阴沉,便识趣地不再说话。
好一会儿,墨景郁僵直的身子才慢慢如常。
楚清晚又打了个哈欠,起身甩胳膊:“好了,今夜便到这里。”
墨景郁松口气,问她:“楚神医往后都这么晚来么?”
楚清晚道:“不一定,早晚都有可能,我确实有事在忙,就劳烦王爷多配合了,好眠。”
言罢,她转身出了屋子,墨景郁望着她的背影,若有所思。
配合倒是没问题,可看她这样累,他心中过意不去。
思索片刻,墨景郁唤来林予,吩咐道:“明日一早,将庄子铺面的名录呈给本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