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清晚从墨景郁的话里听出明显的愤怒,她眨眨眼没说话,抬脚转了个方向,叫着嫣然一道去收拾她们的东西。
墨景郁唤了名暗卫,吩咐道:“把这些草药送去我们的地方,妥善料理,万不可出一点差池。”
暗卫以为他是出于自身考虑,不禁万分小心,殊不知,他只是不想辜负了楚清晚的良苦用心。
墨景郁看暗卫动作飞快地搬运藏银草,稍作犹豫,拽了一棵藏进袖子里,颇为珍视地拍了拍。
天色将暮,一行人拾掇停当,墨景郁左右没瞅着刘丰义,不悦地道:“本王等过的人屈指可数,刘大人好大的架子。”
话音方落,刘丰义匆匆忙忙地跑来,整齐的官服全是水渍,袖子撩到大臂,一双手上全是细小的伤口,全是被草料割的。
林予眉尖一挑,阴阳怪气地说:“哟,刘大人这是怎么了?我们平日里搬弄草料也不见搞成这副模样,那草料针对刘大人不成?”
一名暗卫啧啧:“刘大人到底是十指不沾阳春水,做不明白这粗活,一刻钟就能办妥的事,硬生生拖了几个时辰,想来喂得仔细。”
刘丰义有苦说不出。
那草料没针对他,但那马针对他了。
墨景郁的马都是驯过的,这两匹拉车的虽不是他的坐骑,但亦是百里挑一的良驹,训练有素,寻常人等难以接近。
暗卫和林予去喂,它便乖巧听话,刘丰义一过去,它不是打响鼻就是尥蹶子。
刘丰义养尊处优,一见这阵仗就害怕,深怕那马挣脱缰绳过来踢他两脚,偏生墨景郁命他喂马,他不能抗命。
被逼无奈,刘丰义只能硬着头皮抓了一小把草料,战战兢兢地朝马槽里扔。
动物是有灵性的,察觉到刘丰义怕它,它就变本加厉,不等那草料扔到马槽里,它就张嘴含住,脖子仰高一拽,险些把人也拽倒。
如此循环往复,刘丰义那双手就只能饱受摧残了。
此刻听林予和暗卫一唱一和地落井下石,刘丰义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赔着笑脸跟墨景郁告罪:“下官无能,耽误了时辰,请王爷责……见谅。”
他不敢说责罚了,怕又被差遣去喂马。
墨景郁斜睨他,毫不客气:“你确实无能。”
刘丰义哈着腰不敢接话。
墨景郁淡声:“备车,启程。”
暗卫去牵马套车,那两匹马见到刘丰义,嚣张地打了个响鼻,冲着他的方向甩尾巴,脑袋昂得老高,那双眼里怎么看都充满了鄙夷。
刘丰义心有余悸地往官兵身后一缩,恨得牙痒痒,暗暗发誓:待事成,他一定要先杀了这两匹畜牲!
车马很快备好,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前往衙门。
抵达目的地时,楚清晚先从马车里出来,而后和林予一起扶墨景郁下车。
刘丰义想帮忙没帮上,在旁边不动声色地打量楚清晚。
传闻祁王不近女色,这女子却能从头到尾近身伺候,究竟是个什么来头?没听说祁王有娶王妃的打算,那这女子又是什么身份?
刘丰义将楚清晚和墨景郁的接触距离等一切细节尽皆看在眼里,心思不禁活络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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