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令浑浑噩噩了几日,不知是怎么了,像入了魔似的般,将自己锁在屋子里,半步都不曾迈出过。
云雀来叫过她好几次,她都紧紧的闭着门,不让任何人进。
直至那日,顾家太婆拄着拐杖来到了时家。
顾家太婆是初令的亲外婆,顾白姳的亲父,是圣上亲封的诰命夫人,太后在世时,最与她交好,就是当今圣上见了,也要礼让三分。
她一身暗红色祥云纹袍子,拄着拐杖来到了初令屋内,满脸慈爱,皱纹刻在眉眼间却挡不住的雍容华贵,她朝她张开双臂,柔声道,“囡囡,受了委屈罢?”
“不怕,太婆接你回家。”
“我们不待这个受气的地方。”
“我们偌大的顾家还养不下一个囡囡嘛?”
“以后囡囡就是我们顾家最尊贵的嫡女。”
这些话是硬生生的说给时父听的,包括宋姨娘和时娉在内,她们都躬着身子,朝她们点头哈腰。
只有时娉不满的发声,“太婆这是何意?姐姐不过是被父亲说了几句,竟是受了天大委屈般?如今姐姐一走,外面的人指不定会说我们时家是怎么苛待了姐姐?”
好一个初生牛犊不怕虎,时娉自诩伶牙俐齿,有着京城第一才女的称号撑腰,她丝毫不惧顾家,杏眼瞪得大大的,脊背也挺直了。
“这就是那个庶女?”顾氏开口,拐杖一下没一下的捶打着地面,“倒是像宋姨娘一样,爱出风头,小家子气。”
一两句话,将宋姨娘贬的面子难看极了。
“你说什么?向我母亲道歉!”时娉不顾众人阻拦,朗声道,一个箭步冲到顾氏跟前。
初令冷冷的看着她,拨开她的手,毫不留情的给了她一个巴掌。
时娉一个重心不稳,狠狠的摔倒了,娇弱的身子也摔到了地上。
“你……你,你竟敢!”
“真以为我时初令是傻子?”初令冷冷道,眼神示意云雀。
“玉佛一事我已查明真相,不如众人都赏个脸,听听我这所谓的幕后黑手说个真相……”
时父像是预判到了什么,他冷声喝止“初令,此事父亲已经原谅了你,不必再说……”
他的神色甚至带着几分慌张。
“凭什么?不是我做的事我为什么要认下?”初令终于忍不住。这几日的情绪都歇斯里底的爆发了出来,她怒吼,又像是质问,冷冷的,不带一丝感情“父亲,你不敢听嘛?还是说你早已知晓一切,只是纵容她们母女二人的栽赃陷害?”
江怀彦带着人来了大厅,恭敬的朝顾氏行礼。
“诸位不如听我说几句,这是事发当日,库房里值班儿的口供,这几张口供清清楚楚的记载着,寒璟曾去过库房。”
“这偏偏才是最不正常的,值班的人有五人,分别看守着不同的地方,是怎么看到寒璟?”
“只能说明,是早已对好的口供。”
时父道“荒谬!天下巧合多了去了,几份口供能证明什么?江世子还是不要再跟着初令胡闹……”
可这次江怀彦没闭嘴,而是自顾自的说道,“自初令被冤枉后,那位婢女便离奇而亡,郎中诊断是毒发后身亡,可宫中御医却诊断出,她患有隐疾,活不多少光景。”
“诸位都觉得是初令为了杀人灭口而肆意下毒,却不曾想过,这几日她从未出过房门,婢女也守在此,是何人下的毒?”
“自然是想让我身败名裂的人”初令冷冷道,眸中的寒光扫到了时娉身上。
时娉突然被这一眼吓得一哆嗦,整个人头晕眼花,身子摇摇晃晃像是要晕倒般。
“阿聘!”宋姨娘急忙去扶,话音刚落便泪流满面,哭天喊地道“她们要栽赃陷害我们啊,娉儿生来便没有父亲作陪,自幼便为奴为婢,吃了不少苦……”
“那也是怪你自己,当娘的不自爱,与有妇之夫私相授受……”顾家太婆开口,意味深长的看着宋姨娘,“真以为自己做的肮脏事无人知晓?这世间有这么多双眼睛都在盯着你,宋芷,你真以为能瞒天过海?”
“此事……”时父沉着脸“我已知晓来龙去脉,会还初令一个清白,还请岳母大人给女婿一个脸面……“
“给你脸面?你又何时给了我和囡囡脸面?”顾氏恨铁不成钢的敲着拐杖,如雨点般都落在时父身上“白姳真是眼拙啊,竟会看上你这个负心汉!当初她不顾一切阻拦下嫁,就是为了能给囡囡一个幸福和乐的家,你却在她头七那日大摇大摆与宋氏暗通曲款……”
“父亲,是你欠了我和母亲的。”初令冷冷道,一滴泪都不曾落,眸中的冷漠呼之欲出,像是铁钉般,刺的时父心中鲜血淋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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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不带反派走嘛?”
雾宝儿第三次问初令了。
“不带”
她带走了云雀,带走了时一时二她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