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当山天柱峰銮金殿长明灯前,两道身影相对而坐。
一者,臂弯撑地呈半卧之姿,一手拿着有些年头的葫芦酒壶,正昂首猛灌着,丝毫不在意溢出的酒水浸湿了不修边幅的胡茬,浸湿了脖颈衣衫。
一袭月白长衫除了被酒水浸湿外,倒是很干净整洁,不过能够看得出这件长衫已经洗过很多次的那种痕迹。
乌黑的长发随意披散在身后,轮廓分明的脸庞上,有着一圈不修边幅的胡茬,整个人透着一股放荡不羁,可那双桃花眼中不经意的流露出一抹深情又让人不免升起一种心疼的感觉。
加上左眼眼角下方的一颗泪痣,似是画龙点睛一般将这股充满成熟魅力又不自觉心生怜惜的多情气质体现的淋漓尽致,让人一不小心就会沦陷进去。
一者,相貌堂堂,丰神毓秀,身着黑白道袍,可却无半点道家人的规矩,懒散的双膝盘坐着,一手撑着膝盖,托着下巴,一手无聊的逮着啥揉啥,整个人显得无聊透顶和极度无语。
张铭峰现在是真的太无语了,在社会上的历练,尤其是在女人堆里‘厮混’的那些美好时光,现在这一身道袍怎么看怎么碍眼,尽管这件两仪神风袍质感极其丝滑……
长发也被迫扎成了丸子头,是的,被迫!被牛鼻子老道长剑架脖威胁‘道袍、束冠缺一不可’,最后,几番挣扎下,张铭峰才以丸子头勉强混过去。
最让张铭峰无语的是面前这个男人,从见到这家伙的那一刻,张铭峰就觉得自己在气质这一块毫无疑问的被KO了。
这要是带着他一起到那些女人堆里,他绝不怀疑自己将会是彻底被无视的那一个,真的,这家伙的气质对女人的杀伤力太大了,尤其是那种花痴类型的。
而让张铭峰倍感无聊的是,这个男人自打见到他时,就给了他一个字‘等’,然后就拉着他在长明灯前一直坐到现在,期间什么话也不说,就顾着自己喝酒,那葫芦酒壶看着不大,可喝了俩小时了,愣是没有喝完的架势。
当然,张铭峰也不傻,现今能准确找到他的位置的,除了几个老朋友外,就只有无影阁的人了,可这位大叔浑身上下都没有一点无影阁的那种感觉,一度让他怀疑,他们所知的无影阁到底是不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组织了。
“大叔,你喝的也差不多了吧……要打咱快点,赶时间啊……”叹了口气,张铭峰瞪着眼睛,乞求的看着穆长风:“要不,你自己在这喝,我先走?”
“死了。”握着葫芦酒壶的手微微一顿,穆长风转过头,看了看大别山的方向,随即摇摇头,失笑了起来。
“什么死了?”张铭峰眉头一皱,被穆长风一句话给弄的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抬眼瞥了瞥张铭峰,穆长风终是坐正了身子,有些醉醺醺的打了个酒嗝,道:“无影阁来了六个魂使,包括我在内,是要杀你们几个小娃娃,不过现在已经死了三个,两个在我到这里之前便死了,一个刚刚死了。”
“哦,那挺好的……”耸耸肩,张铭峰丝毫不意外的说道。
“哈哈哈哈……”穆长风一愣,忽而大笑了起来,好半晌才被酒嗝给止住笑声道:“你这小子挺有意思的,当着我的面,说我这边人死了挺好的,就不知道照顾照顾我的感情?”
“啊喂……大叔你有没有搞错,你们是要来杀我们的,你们的人死了,不挺好的,难道还要我跟你一起难过?”给了穆长风一个白痴的眼神,张铭峰瘪瘪嘴道:“更何况我看你似乎一点也没有伤心的意思。”
“呃……你说的……确实是这么个理……但怎么感觉就这么不合时宜啊……”穆长风也被噎了下,有些落寞的昂首灌下一口酒后,似是醉意来袭直接躺下了。
“大叔,你到底想要干什么?不是来杀我们的吗?你个这喝的酩酊大醉什么意思啊……”有些抓狂的挠着头,张铭峰实在看不透这个大叔,这跟他们所了解到的无影阁出入实在太大了。
没有理会张铭峰的质问,仰望着金顶,穆长风微不可闻的轻叹一声道:“想听故事吗?”
“不想!”张铭峰一口回绝,恨恨道:“别整那些没用的,再不快点打,我成最后一名了。”
“哈哈哈哈……别那么无情么!放心,你不会是最后一名,两个天生剑骨的剑修,一招便能分高下,定生死。”
穆长风摆摆手,仰躺着昂起脑袋灌了口酒,那双桃花眼中不经意间流露出了一抹得偿所愿的笑意。
然而,这话却让张铭峰心中一凛!
是的,他是天生剑骨,是他最大的底牌,那几个家伙,他一个都没有说,原本是想在气运之争上一举多得气运,只是后来出现嗜血邪魔一事,得到了气运,也就没有必要说了。
天生剑骨之间是有某种感应的,只属于剑之一道的感应,自穆长风出现的那一刻,张铭峰就知道他也是天生剑骨,别看他一副懒散的样子,但周身无时无刻都有着一缕缕剑意游走,剑道天成,一举一动都有可能成为一式绝世剑招。
同样的,虽然跟穆长风插科打诨,无聊闲扯,但每一刻,张铭峰都调动了自身剑意去防备,正如他所说,拥有天生剑骨的两个剑修,一招便可分高下,定生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