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妨起来说。”
灵灵把他扶了起来,那老汉这才拉着灵灵的衣袖,急道:“姑娘,少侠,快跟我先回去,此处不是说话的地方。”
老汉带着他们回了家,重重锁好门之后才敢放心地请他们进去。
看他锁门的阵势,灵灵觉得自己有点像是被拐卖的小孩儿。
他们刚一进门,便见一个探出房门的脑袋,正好奇又胆怯地打量着他们。
老汉回头一看,赶忙挥手怒道:“回去,谁让你出来了?快回去!”
灵灵问:“那是您家的孩子吗?”
闻言,老汉勾着腰,赔了笑,点点头说:“两位见谅,小女愚钝,不明事理,莫要冲撞了两位。”
“哪里哪里。”灵灵笑着说,眼神却悄悄飘向堂屋未阖上木门,打量着刚才那个人影。
她和谢祈安对视一眼,刚才的那个姑娘,穿着一身鲜红如雪的嫁衣,苍白的脸色,远远望去,倒像是一个女鬼。
老汉没有带他们进堂屋,反而进了偏房。
他招待道:“两位稍等,我这就去准备些酒菜。”
灵灵拉着他说:“伯伯,您先别忙了,您找我们来肯定不是为了请我们吃饭的吧。”
老汉一顿,停下来脚步,叹口气说:“我们渡厄镇是遭了大孽啊!”
灵灵问:“可是有妖?”
老汉点点头,说:“可不是嘛,关键不仅是妖怪为非作歹,就连人也帮着那妖怪……吃人呐!”
“人?”
“我们渡厄镇上有个很有名的富商,名谢商,他们家这几代以来就只有一个独苗,谢文,一年前,谢文娶了亲,本来是好事,可自从他娶了亲,我们渡厄镇的怪事也就来了。”
老汉叹口气,满面愁容地说:“刚开始,也就是各家的家畜莫名其妙的消失,再后来,那谢家少爷突然就病倒了。”
灵灵问:“难道是他新娶的妻子是妖怪?”
“大家都这么传的。”老汉擦了一把头上的汗水,说,“再后来,那新妇就莫名其妙地消失了,而那谢家老爷也开始到各家各户寻找妙龄少女,要结亲冲喜呐。”
闻言,灵灵下意识打了个寒颤,问:“那谢家少爷不会没了吧。”
老汉抛给她一个意味深长地眼神,什么都没说,又好像什么都说了。
灵灵脊背发凉,这不就是结阴亲嘛!封建糟粕啊!
一道凉风透过门缝传了进来,她冷不丁打了个哆嗦,下意识拽住身旁少年的衣袖,说:“安安,你冷吗?”
谢祈安直接道:“害怕就直说。”
“嗐。”灵灵感慨道,“我只是觉得为那些姑娘感到可惜,明明才是花季,却……”
不是冷,不是害怕,是寒心,是痛心。
谢祈安睨她一眼,不再说话。
灵灵问:“刚才我们在堂屋看到的穿着嫁衣的姑娘,莫非就是要去谢家冲喜?”
老汉垂下来头,无力地点点头,混浊的眼睛里布满了红血丝,看起来已经有好多天没喝上眼了。
他说:“那是我闺女,就这么一个,才十六岁呐!送去的新娘子不出三天,就会香消玉殒,再也不会活着出来了。如今谢家大门,那就是活人进,死人出呐!”
“难道你们不反抗吗?”
老汉闻言激动起来:“反抗?怎么没想过?闹也闹了,说理也说了,没用呐,哪家不愿意,第二日,阖家上下都没了。镇上的人想搬出去,可是出了镇子上山,就死了。活着跑回来的人说,山上起了大雾,压根找不着出去的路!”
他特意压低声音说:“死相怪异,像是被什么吸干了精气!”
灵灵这才明白为何会有些家门口挂白幡,有些挂红灯笼了,简直就是红白双煞嘛!
谢祈安懒散地坐在一旁,把玩着手中的剑,勾唇一笑:“想必是什么厉鬼缠上了这家人吧。”
老汉一惊,抱手恭敬地说:“少侠可是看出了什么名堂?”
“没什么。随便猜的。”谢祈安懒懒地说,他压根不想管这闲事。
灵灵笑着圆场说:“伯伯,他是我的傻师弟,脑子缺根筋,您别理他。”
老汉尴尬着脸点点头。
“那您今天出去做什么?”灵灵不解地问,既然出不去,又为何在这日暮时选择独自出门呢。
“我……”老汉犹豫了一下,叹气道,“我本想去探探路,带我这闺女跑出去。我就这么一个女儿,拉扯这么大,横竖都是死,倒不如拼一把。”
说到最后,老汉甚至露出了视死如归的神情,令灵灵忍不住要给他点个赞,这爹能处,对自己女儿是真的可以豁出命啊。
“伯伯,您别担心,我们肯定帮你。”灵灵拍着自己的胸脯保证道。
老汉感动得就要跪了下来,若不是灵灵搀扶着,只怕自己就要折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