餍足过后的感觉其实并不舒服,三娘子把身边的美男都赶了出去。
她呆着一张脸,腮上凌乱的胭脂印痕,让她看上去放荡无比。
“三娘子,这件事咱们不用再仔细查查吗?”还有人没走,他问得很小心。
“她明天就要走了,这个时候再查,要么什么也查不到,要么打草惊蛇。”三娘子微微伸了个懒腰,裸露的肩头印着很深的齿痕,是旧伤了。
“您一向是最小心的,万一这次是有人故意设的陷阱……”
“不大可能,”三娘子摇了摇头,十分慵懒地说,“我一直藏在暗处,他们根本就不知道我回了京城。那些人想必以为我早就死了,就算是侥幸不死,也必然活的十分凄惨。
更何况又不是我掳走的岑云初,怎么可能用她给我设陷阱?”
她多想是自己在岑云初大婚之日把她掳走,可惜呀,有人先行一步了。
到现在她也想不出这事究竟是谁做的,因为她也曾派人去查,竟然什么也没查到。
“三娘子,霹雳子的事是不是应该慎重些?毕竟曾家出事还没几天,现在查得正严。”
“你不知道什么叫灯下黑吗?况且这也不是单指我的个人恩怨,主人可是一向不喜欢崔家的。谁叫他们家出了一位娘娘呢?”三娘子合上眼,有些不耐烦地挥挥手道,“你下去吧!我累了,要睡一会儿。”
那个人于是不敢再打扰,悄悄地退了出去。
香炉里的香燃尽了,销金帐子半垂下来,整间屋子都透着颓靡之气,像一场残梦。
徐春君坐在那里看丫鬟们收拾箱笼,有许多衣裳她一次也没穿过。白放着可惜了。们,就想分给府里的丫头们穿。
紫菱出了月子,身体恢复得差不多了。
她不爱在屋子里闷着,反正孩子有奶妈照顾。她只要隔一会儿回去看看就成。
徐春君要照应的事情太多,绿莼还要忙自己出嫁的事儿,如今她回来了,一下子就担去了差不多一半的事。
别说绿莼有了足够的工夫,就连徐春君都觉得肩上轻快了不少。
“这件湖蓝的披风给紫菱吧。”徐春君说,“这时候一早一晚该穿了。”
“我那儿还有好多件呢,把这个给阿蓑吧。”紫玲笑着说,“姑娘若是有贴身的棉衣,给我两身就行,外头的都不用了。”
“给你拿几块衣料,你自己做去。就用缎子做面儿,软纱做内里。絮上丝绵,又软又暖和。”徐春君说着就叫人给紫菱找料子。
“姑娘不用急,我又不是没得穿。”紫菱忙说,“倒是真有件事儿有些急,还请姑娘帮忙。”
“什么事啊?你到很少开口求我。”徐春君有些好奇。
“我家妞儿出了满月,还没大名儿呢。都说女孩儿家太早取名字不好,总要等出了满月再起大名儿,我就想着让姑娘帮我们取一个。”紫菱说,“她爹也是这个意思。”
“哎呦,我还没给孩子取过名字呢,这还是头一回。我得好好想想,过两日写在纸上给你。”徐春君很郑重地应下了。
“那我就替妞儿谢谢姑娘了。”紫菱道了个万福。
“瞧你,跟我这么客气做什么?”徐春君笑着说,“等哪日不刮风了,给妞儿裹得严实些,抱进来让我瞧瞧。有些日子没见了,小孩儿长得快,几天不见就一个样。”
正说着,郑月朗也走过来说话。
紫菱有些日子没见她了,连忙上前请安。
郑月朗一把扶住她,满面满面含笑地打量了一遍,夸道:“紫菱这气色可真不错,可见月子里养得好。”
“可不是嘛!他们家阿斑天天亲自下厨给她炖补汤,就算出了月子,洗手洗脸还得先替她试试水凉不凉呢!”绿莼在一旁说道。
“姑奶奶别听她胡说。”紫菱的脸红了。
“我哪里胡说了?这话就是我编也编不出来呀。”绿莼笑嘻嘻地说。
“这是你们姑娘给你寻的好亲事,果然错不了。绿莼,你也不必打趣紫菱,你也要成亲了。我看思坎达也是个会疼人的,你将来也享福呢!”郑月朗特别喜欢徐春君她们这里的主仆关系。
“哎呦,姑奶奶,你如今越发会拿我们寻开心了!”绿莼闹了个大红脸,转过脸叠衣裳去了。
众人都笑,徐春君说:“今天怪冷的,各屋里可都生了炭火没有?一会儿叫人告诉思坎达一声,咱们府里下人房间也都要弄得热热乎乎的。
尤其是那几位上了年纪的,像华三伯他们,千万不能冷着。
前几日说了每人再多发一套冬衣,应该也都齐备了。”
紫菱逮住机会,就说:“就叫绿莼跟思坎达去说,保证快。”
说得众人又笑了。
午饭的时候,徐春君跟郑无疾提起给紫菱家孩子取名字的事。
“紫菱说让我取,其实我想让官人给想个名字。”徐春君笑眯眯地说。
“为什么让我取?试探我学问吗?”郑无疾笑呵呵地回应,“我只是刚入门,跟你比可差远了。”
“名字本也不必过于深奥,不拗口寓意好也就够了。”徐春君说,“让官人取,自然是不拿你当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