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晴回娘家住了几个月,病了一场,入秋才见好。
赶在重阳节前孟氏让她回宗家去。
“就要重阳了,回去陪陪你公公婆婆,”孟氏叮嘱姜晴,“何况他们也想孩子,再不回去天就冷了,况且也不像样。”
重阳节这天,宗家夫妇虽然没情没绪,可还是考虑到礼数,命人将姜印之夫妇请到府里来一聚。
眼看着要开饭,家人进来禀报道:“老爷夫人,霍夫人来了,同来的还有郑大娘子。”
宗家夫妇听了很奇怪,今日重阳节,都应该在家中陪伴长辈才是。
姜暖和徐春君怎么会来到他们家呢?
但疑惑归疑惑,既然人家已经来了,没有不请进来的道理。
因此,宗夫人说道:“想必是有什么事情,快将她们请进来吧!”
姜家几口人也互相看了看,都不知道姜暖来所为何事。
姜暖和徐春君被请了进来,她们身后跟着好几个丫鬟仆妇,比往日来的时候带的人多了许多。
“宗伯伯、宗伯母,不告而来,实在是太失礼了,还请见谅。”姜暖上前行礼,口里说着抱歉的话。
“哎呦,可别这么说,请还请不来呢,快坐下。”宗夫人亲热地拉着姜暖,让她坐在自己身边。
一旁的姜晴咬了咬牙,她婆婆对她虽然还不错,可从来也没有这样亲热过,可见从心里就不喜欢自己,而更喜欢姜暖。
她一直期盼着的让姜暖守寡,没想到却轮到自己头上。
如果是姜暖嫁给了宗天保呢,是不是守寡的就是她了?
再看如今的姜暖粉光脂艳,着锦配玉。
而自己黯淡憔悴,相形见绌,不由得自卑地低下头去。
徐春君也朝姜印之夫妇微微点了点头,方才坐下。
孟氏还像以前一样,和蔼地笑着,向徐春君说:“郑大奶奶,还没恭喜你呢!你家大爷高中,将来必要飞黄腾达了。”
“姜夫人过奖了,最多不过是个小官,大伙儿都知道的,我们家那位不务正业惯了。”徐春君也含笑答道。
“宗伯父,宗伯母,我们今天贸然前来,是想把两个人给你们送回来。”姜暖说。
“送两个人?是谁?”宗侯爷很是意外。
只见刚才随将了姜暖和徐春君她们一同进来的丫鬟仆妇们向两边闪开,把后头藏着的人露了出来。
“是……橙云?!”宗夫人觑着眼睛认了半天,方才叫出橙云的名字。
一来是她没想到橙云会在这种情形下回府,二来现在的橙云比之前白胖了许多。
更何况她怀里还抱着个孩子。
“老爷、太太……”橙云说着跪了下去,“奴婢橙云给你们请安了!”
橙云的出现让姜印之夫妇和姜晴大感意外,随即意识到了不妙。
姜晴率先发难,质问姜暖道:“你把她带过来是什么意思?她怀里的野种又是怎么回事?!”
“她是天保的小妾,被你赶出府之后,恰好被我们庄子上买了去。
一开始我们并不知道她是宗家的人,她也没有说。天宝过去之后,我们庄子上的人发现她有了身孕,然后报给了我。
我一询问,方才知道她肚子里怀的是天保的遗腹子,于是就让她好生休养。
如今她已经顺利生产,孩子也满月了,我当然要把他们母子送回来认祖归宗。”姜暖色平静地对着姜晴,没有丝毫的慌乱。
“阿暖,你太不像话了。这孩子的身世不清不楚,橙云被赶出去已经快一年了,谁知道她怀的是谁的种?”孟氏说,“她被带出这府去,不知道经了多少手,多半不能干净。”
“没错,她当初被赶出去的时候可没有怀孕,否则天保也不能让她走。”姜晴振振有词。
她可不能让这孽种进门,她已经活得很窝囊了,不想再添堵。
“这孩子的确是小侯爷的,我敢对天发誓!”橙云急急解释道。
“这些下贱的人说的话,怎么能信呢?”姜印之清了清嗓子说,“她为了享受荣华富贵,什么谎编不出来?”
“侯爷,夫人,请你们信我,这孩子真的是小侯爷的。”橙云说着把襁褓举了起来,让宗家夫妇看孩子。
当初橙云被赶出家门的时候,宗夫人和宗侯爷都不在家。
等回来发现不见了橙云也曾问起,大致知道是怎么回事。
宗侯爷微微皱着眉,他现在拿不准橙云说的是不是真话。
而一旁的宗夫人却已经把孩子接了过去,襁褓中的婴儿正在熟睡,太过稚嫩的眉眼,并看不出长得像谁。
“夫人,你解开襁褓,看看孩子胸前。”橙云哭着说。
宗夫人一手抱着孩子,一手把被子剥开。
孩子穿着红绫小袄,里头还系了一个小小的肚兜。
在他小小的胸脯前,那粉红的皮肉上有一个黄豆大小的黑色胎记。
宗夫人看了这胎记,浑身颤抖起来,声音也抖得厉害。
“这孩子胸前的胎记和天保一模一样!确实是我宗家的孩子!”
“太太,这胎记说不定是作假的,何况天底下这个地方长胎记的人多得是。就算是真的,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