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园里,凤仲堂装模作样地对着几盆含苞欲放的花指指点点,而后忽然眼睛一亮,笑着转头对杨彧道:
“我忽地想起来还有些事没处理好,先过去一趟,你就在这园子里随意逛逛,我一会儿就回来。”
杨彧耳尖红了红,恭顺应是。
他当然也看见了对面花树后那影影绰绰的窈窕身影,难免有些腼腆。
“原来是打着幌子的相看啊。”
凤璟妧站在另一处花树后往这边看,见是这种场面,顿觉无趣,哼笑一声,预备打道回了。
祁珩面色就是一僵,很是不敢吱一声。
看出他的窘迫,凤璟妧心里发笑,面上却仍旧淡淡的,看起来好似真的有些不高兴。
祁珩连她的手都不敢拉,乖巧地跟在她身后,亦步亦趋。
还能怎么办呢,到底以前是自己的错,妧妧生气也是应该的。
他怕的不是凤璟妧生气,他怕的是凤璟妧不生气。
不生气,就证明不在意,不在意就证明妧妧其实并没有把他看的那么重。
现在这样他反而心里更踏实。
凤璟妧就是单纯觉得隔应。
她现在但凡是听见有关凤锦嬛的消息都觉得无比晦气,更不要说见面了。
尤其是跟祁珩在一起撞见这种场面,就是晦气加恶心。
“也不知道二叔这是唱的哪一出,竟还要将她嫁出去。”
凤璟妧低声向着祁珩道。
祁珩听她跟自己说话了,就是一喜,接口道:“许是都谈好了的。”
凤璟妧冷哼一声,又回头看一眼杨彧在的方向,见他二人已然隔着一道树影开始吟诗作对,就给了祁珩一个白眼。
“古来学子都是有些清高傲气在身上的,如今看他这怀春的模样,只怕是还被蒙在鼓里。”
她一顿,看向祁珩,上下扫量他一眼,道:“你以后见到他记得离远一点,我怕他哪天知道了要找你拼命。”
祁珩:……
我真是多谢妧妧时刻为我着想。
无奈,到底是自己理亏不是,祁珩只能勾勾唇角,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来。
“别的咱没有,功夫还是过得去的,倒不至于被一个柔弱书生给伤到。”
就见凤璟妧极是复杂地看他一眼,什么都没说,可那明显不信又隐隐有些嫌弃的目光里,好像又把什么都说了。
祁珩:……
他在妧妧眼里,就这么禁不住打吗?
果然,小时候选择让一步被妧妧按着揍,是个不明智的决定,早知今日会被妧妧怀疑,当初他就浅浅反抗一下好了。
越想越后悔的齐王爷苦恼摇头,却忽的心生一计。
“妧妧,我知道该向陛下讨什么奖赏了。”
凤璟妧挑眉看他,“嗯?什么?”
就见祁珩凑近她,将自己的手指塞进凤璟妧的指缝里与她十指相扣。
“我向陛下请旨,将你我二人的婚事提前。妧妧说,这奖赏如何?”
凤璟妧:……
这人怎么如此无赖!
祁珩见她脸色变幻莫定,不由得笑出声来。
“妧妧,你怎生如此可爱?”
真是把他的心揪得死死的。
凤璟妧拍他一下手背,嗔他一眼,道:“让你惹我!”
她心里其实欢喜,想想自己的婚期还有四个月的时间,就觉得这四个月竟也漫长起来。
看破她的心思,祁珩扣紧她的手,道:“到时候咱们成亲,你想什么时候回国公府,就什么时候回来,总归是邻居,出了门一拐,走不了两步就到了。”
他话音一止,有些促狭地笑着看向凤璟妧,道:“若不然,也可以翻墙直接进来的。”
凤璟妧:……
“你这是打量着我不敢拿你怎样是不是?”
竟然开始调侃起她了。怎么,半夜翻墙进来的是谁?难道是她?
凤璟妧在心里哼两声,撇过头去不看他。
祁珩低低笑,见铺垫的差不多了,也不再逗她,转而说起正事来。
“你应当还不知,现在朝堂之上对于太子的身世争执不休,陛下虽然严令禁止谈论这个话题,但大魏上下人心浮动,就连民间……”
他微微一叹,继续道:“就连民间也开始传言,说太子血脉不纯,齐国公府有谋逆之嫌。”
凤璟妧怒极,但也只是一瞬间,很快就平息下来。
“难为你刚刚一直说笑,原是为了哄我别生气啊。”
祁珩摸摸鼻子,有些心虚。
“罢了,知你一片苦心,我不生气。”
她确实不生气,但并不代表她心里就不觉得那些人是蠢货。
凤璟妧冷哼一声,随手摘了一朵开的正盛的牡丹,道:“也不知道是不是官饭吃多了,把脑子都给吃没了。”
“这种话摆明了就是要引起大魏内部动荡,引起君臣不睦好动摇我大魏根基。这些人非但不制止流言传播,反而一和而上。”
“牝牡骊黄,连实际如何都不去思量,你说,朝廷养着他们做什么?给自己添堵吗?!”
祁珩搂搂她的肩膀,哄她道:“好了,不是说好不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