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欢一个人这么奇怪的吗?又想靠近,又想远离的。
望舒有点乱,脑子变得迟钝,但是她总觉得事情不应该这样进展才对。
怎么能变成这样?
谢云卯捧着她的手,把脸凑了上去,神情凄凄,哽咽了一下,“那你……能不能心疼心疼我?”
如果不是因为这次有了实质性的关系,他是没这个胆子说这种话的。
滚烫的泪珠落到她手背上,灼热的温度让她想要退缩,她没遇到过这样的事,不知道怎么处理。
这让她怎么回应?她心疼他吗?不,她只是因为歉疚。她喜欢他吗?也说不上来。
望舒眼里第一次流露出这种复杂的情绪,谢云卯和宋霁白不太一样,她能直接回绝宋霁白,甚至是用修为压制,但是这些方法似乎都不能用在谢云卯身上。
“你……本君先休息了,谢宗主等着无岸来接你吧。”
最终她还是把手收回来,给无岸传了音,脸上波澜不惊,脚下却略慌张的想要离开。
而走时,她手里多了一样玉章,望舒想还回去,但谢云卯不收。
谢云卯冷静下来,知道望舒不想回答他,但是也没有像以往那样严词拒绝,他还是有希望的。
他重新把眼睛遮住,“剑君拿着吧,客栈的价格被三长老抬高了,拿着这信物不花钱便能入住。”
随后谢云卯又有些痴狂的模样,声色淡淡,生出一股子病态,“既然剑君不去逍遥宗,那云卯也和你去客栈住。”
他捡起灯笼,也不管前面是什么,伸腿就往前走,大有不顾一切的疯劲儿。
望舒现在不担心谢云卯的身体了,她担忧他现在的精神状态。
“本君不需要这东西。”
她把玉章扔到谢云卯的灯笼上,不去再花费谢云卯的人情住客栈,也不去找那颗认准的树,随便挑了一颗就飞上去盘腿坐下。
眼睛瞅了下树下原地不动的谢云卯,她就不信他还能在这儿待一晚上,平时这么讲究,什么都要用最好的,过不了多久他就自己回去了。
谢云卯没再开口说话,默默拿起望舒扔回来的玉章,视若珍宝一样揣进怀里。
这是他还没化形时,望舒送他的东西,他修成人形后,就一直带在身边,在玉章上刻上秘法,作为他往来通行的信物。
但是望舒不认得他是当年那只小兽,也不喜欢化成人形的他。
委屈如同潮水,淹没了谢云卯,情绪波动太大,他的耳朵忍不住要冒出来。
谢云卯强忍着,就像上次在秘境一样。
绝对不能让望舒知道他不是人,望舒前几日才收拾了一窝妖怪,最近又揍了一条蛟,要是被发现了,她就更不可能喜欢他了。
灵气在周身经脉转了几圈,望舒头上冒出汗来,体内的毒素和灵气相抗衡,阻止她进一步提升修为。
她尝试了许多次,终于是放弃了。
睁开眼往下看时,谢云卯还站在哪里,由于是从高往低看,谢云卯在望舒眼里变成了小小的一团,在冷风里无处可依。
无岸怎么还没来,这都多久了,他不是谢云卯的医师吗?
光影摇晃,灯笼落到地上翻滚了几圈,谢云卯揉了揉被风吹得僵硬的手,又跑过去将灯笼捡起来。
不知道有没有吵到望舒……
念及此,他朝树上看去,却错不及防对上望舒那双眼睛。
寡淡的月光下,斑驳的树影落在望舒身上,她像是月里桂树,清冷缥缈,可望而不可即。
看着谢云卯大有和她熬下去的打算,望舒再次给无岸传了音。
逍遥宗内,无岸皱着个脸,问着身边的三长老,“玉清又传音过来了,这怎么办,我们下去把谢宗主带上来?”
他就算下去,谢云卯那个犟种也不可能跟他上来,还平白让他跑一趟。
琴虞道:“先说你在炼药走不开,我们俩悄悄下去,万一有什么意外,再把宗主带上来。”
望舒这边听到无岸的回复,垂下眼眸,看着树底下身躯发抖的谢云卯。
不能使用灵力抵御寒风,再这么熬下去,明日准是要生病的。
她最终妥协了,从树上跳下去。
“本君送你上去。”
谢云卯吸了吸鼻子,活动着双脚,“剑君这么突然又改变主意了?”
望舒看着他,“不是你让我送你吗?现在又不去了?”
“没有不想去”,谢云卯闷声闷气,“我就是想知道你怎么突然愿意送我上去了。”
望舒:“还不是因为你是本君的债主。”
欠太多不还,于道义不合,债多了也会影响一个修士的修炼和飞升。
“那剑君要留下来吗?”他追问道,“你去哪儿我就去哪儿。”
谢云卯有些忐忑,望舒并不是很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