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阳伯收拾起木雕工具,把雕刻废掉的木材递给仇柘让他放回原位,在仇柘接上的瞬间又收回手,自己起身放了回去。
蓝阳伯问:“你胳膊什么时候再去复查?”
仇柘半挽着袖子,右胳膊上露着一道半个手掌大小的疤。
仇柘放下袖子,“下个月。”
蓝阳伯:“上次医生没说什么吧?”
“没。”仇柘,“就让我好好做康复训练。”
蓝阳伯点点头,“那我就先帮你拒了客户。”
仇柘顿了顿,缓声道:“师傅,你说我的胳膊是不是废了?”
“胡说。”蓝阳伯拧眉,厉喝道:“谁还没受过点伤,回去让你妈好好给你养养。”
有客户点名要仇柘的木雕作品。
刚才拿了几块木头做实验,仇柘握着雕刻刀在木头试验了几番。
不行,右手除了半年没有雕刻的生疏,更多的是控制不好,右手像分离了身体,不听使唤,一些细节的处理,他完全做不到。
仇柘有些蔫地回到房间,钻进自己的秘密小屋里。
为了给够仇柘最大的自由空间,蓝阳伯从来不会走进这间小屋。
许久无人的小屋,泛着淡淡的灰尘味,房间的摆放还和走之前一模一样。
仇柘打开窗户,窗外的江风涌进来,吹散空气中的气味。
突然脚上被什么东西硌了一下,他低头看去,床边藏着半截碧色。
他弯腰捡起,是支簪子。
是过年的时候,他给颜含时买的那根,如果今天没看见他已经忘了。
簪子大约是批发市场批发来的,质量不好,就戴了一次,簪子上已经有了明显的裂痕。
仇柘看着簪子,飘远的思绪中浮现出多年前的一幕。
那天也一个夜晚,他记得那天夜空中的星星,明亮闪烁,格外亮眼,在他的印象里,同样的星空再没出现过。
初夏,溪川是一个晴朗的好天气,但仇柘的心情并美好。
他先是知道了于荷要送来檀泽学木雕,后又知道要去参加一场无聊的宴会。
两者加起来,仇柘整个人都是无精打采,萎靡的,尤其是在宴会上,他还得假笑礼貌的应付着那些虚伪的长辈。
宴会逐渐进行,于荷和仇珵对他的关注没那么严,他瞅空偷偷溜了出来。
举行宴会的庄园很大,仇柘第一次来,找了一会没找见出口,正好有一处假山他便躲了进去。
本想躲个安静,没想到不一会,假山里就进来两个人,还想着憋着憋着不声,等那两人走。
结果没等到两人走,还传来一些不明所以的声音。
正值青春期的仇柘,虽然没见过,但也不是傻子。
他和那两人就隔着一座假山,但凡发出声音,肯定会被听得一清二楚,仇柘愣在原地,眼看着女士披肩就要丢在他眼前。
忽地,一阵冰凉的触感落在他的手上。
下一秒,他的嘴被人死死地捂住,耳边还有仅他一人听见的“嘘”声。
他瞪大眼睛惊恐地看去,只见一个高出他大半头的女生,一身中式绿波色的旗袍,漆黑的头发被玉簪简单地盘在脑后,额前的刘海下有一双漂亮的杏眸,小心探着脑袋看着假山的另一侧。
女生松开他的嘴,食指抵在嘴边比了一个嘘的动作,又反手指指身后让他跟她走。
仇柘猫着腰跟在她身后,在假山里左拐右拐,终于走出来。
出来后的女生大步跑着躲开保安,仇柘紧跟不舍地追着,最后停在一堵墙面前。
女生喘着气,鼻息微重,回头看了一眼,“你回去吧,宴会厅在那边。”指了指左侧的方向。
仇柘没动,他不想回。
女生没管他,撩起旗袍。
仇柘吓得连忙闭上双眼,“你别……”
女生轻笑一声,上前拽了拽墙上的藤蔓结不结实,“你害羞什么?我又不是没穿。”
听着女生的嘲笑声,仇柘脸颊羞红,缓缓睁开眼。
旗袍下还穿着白色的衬裤。
“你稍微让一让。”女生走过来,冲他挥挥手,簪子尾部的吊坠也跟着她的动作一晃一晃的。
仇柘听话的让开位置。
女生站在他原来位置后两步的地方,助跑后一个箭步冲上去,一只手抓住藤蔓,一只手够住墙头,脚一用力有些狼狈地跨坐在墙头。
女生拍拍手上的残渣,“你赶紧回去吧。”刚说完,又不放心地威胁,“你把嘴巴给我闭紧听到没有?”
女生把腿移到同一侧,回头看了眼,见曲仇柘还是没动,她打量着仇柘,试探着问:“你也想一起?”
仇柘小心翼翼地问:“可以吗?”
女生重新跨坐回来。
墙外的人看着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