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机的轰鸣声从头顶掠过。
穿梭人群中的身影,猛地顿住脚步,抬头看去,庞大的飞机从眼前划过。
飞机不断起飞,仇柘的心脏却向反方向不断陷落,止不住地抽疼,等再也看不到飞机后,他才缓缓收回视线。
手机里拨出的电话依旧关机,连上这个一共二十三通。
十二点三十五。
溪川机场一点前的最后一趟飞机。
飞机上颜含时先是拿出了那个木盒子,刚打开颜含时就愣住了。
盒子里躺着一只玉簪,尾部的吊坠上刻着一个——含。
这是她的簪子,她曾经丢掉的那个。
颜含时惊喜地拿起那支玉簪,失而复得的惊喜弥漫胸腔。
簪子原本就是一个普通且没有装饰玉簪,为了送给颜含时,方希又专门找人做了个吊坠,刻上她的名字。
结果就带了一次,就找不到了。
当时方希知道她偷跑出去玩,弄丢了玉簪,直接罚她整个暑假在家禁足面壁思过。
其实玉簪的料子并不是很好,不值什么钱,最开始颜含时还不屑一顾,后来才知道那是姥姥留给方希的。
后来她有找,但再也没找到。
颜含时又把剩下的文件袋全部打开,里面有关于乔初然请水军和那份文件的详细资料。
这两件事,颜含时大致了解,但这里写得会更加详细。
资料里就连曹豪彪什么时候进赌场输了多少钱,都有明确的标注。
有关赌约的文件袋里,是从前年的十月开始的,六个月为一次循环,最近的一次是仇柘在不离上写下名字的那次。
前两次的赌约上,还有一些其他人的豪言壮语。
笃定没有人会忍受一个无聊透顶的人。
他们甚至畅想了,仇柘离婚后要怎么庆祝。
颜含时拆开最后一个文件袋,往外面倒了几下,没东西掉出来,她把手伸进去,在文件袋的半中央抽出一张折起来的A4纸和一张有些泛黄的照片。
照片上的背景是在演唱会上,被人群簇拥的照片中央,一个身穿波绿色旗袍的女孩,正开怀大笑着,发间的玉簪松松垮垮地别在脑后。
颜含时的记忆逐渐被唤醒,可她心底还是疑惑,十二年她真没见过仇柘。
前几样东西,把颜含时的内心填得有些满,但最后的A4纸,让她想把溢出来的那些收拾收拾塞回去,丢人。
颜含时把A4纸展开,纸上的合约婚姻的标题出现在眼前。
四个大字后,跟的还紧跟着一句笔触苍劲有力的话——不答应,我就不答应,别说两年,两百年我都不答应。
视线往下移,甲乙双方签名的位置,仇柘再来两人的名字中间画了一幅发射爱心的画,还写了仇柘超爱颜含时(颜含时同上)。
颜含时看着面前的这张纸,哭笑不得,忍不住骂了句:神经病。
被郑腾掺和了一脚,颜含时的手机也忘记充电,上飞机前就关机了。
颜含时只能拿出备用机,联系提前到的小伙伴。
颜含时找见团队,上车刚闲聊两句,就有人问她,“含时,你还记得咱们大学的那个学长吗?叫什么靳什么来着。”
颜含时:“靳承韵?”
“对,就是他。”那人惊叫一声,“我的天娘嘞,炸裂,真炸裂。”
“怎么了?他今天不是结婚吗?”颜含时。
“对。”那人更加激动,周围知情的人,也跟着附和,“结婚才炸裂。”
颜含时被说得有些迷茫。
那人把手机递给她,等她看清手机上的视频后,她也炸裂了。
时间倒回五个小时前。
阁楼里,靳承韵手指从乔初然的口腔中退出来,又在乔初然的裙摆上擦了擦手。
“我先下去,你稍后再来。”
乔初然靠着书架,单手按在胸口抑制泛起的恶心,轻轻点头。
阁楼门被重重地甩上,乔初然看着门口,眸色娇媚开始消散,转而浓郁的恨意爬满眼底。
婚礼现场,靳承韵一身黑色高定西服,金丝边框的眼镜衬得他更是斯文得体,如沐春风。
刚才的行为一点都没有影响到他。
仪式正式开始后,乔初然才缓缓出现在宾客席。
乔初然的位置在第二排,紧挨着新娘要走的花瓣路。
从她坐下的那一刻,她的视线就紧紧盯着台上的靳承韵,
她的目光明显,靳承韵很快就发现了她。
对上她的目光,靳承韵下意识拧眉,用轻微的眼神警告她。
乔初然就像看不到一样,死死地盯着他。
靳承韵见没用,又淡淡地看了她眼,好似在说:怪要就怪你妈她不争气,只能看得上仇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