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睁开假寐的眼,露出圆圆的瞳,他们四目相对,面面相觑,鼻尖的距离大约只有几厘米。
晏知时感觉浑身骨头都僵硬,想要起身,她却仰头,像个小动物鼻息蹭在脖颈处,亲昵讨好地说:“晏知时,你好香。有没有人跟你说过,你很好闻?”
一些可耻肮脏的念头在脑内翻滚,他抑制不住罪恶感的沸腾与发酵,想抽身,却被女孩柔软的胳膊牢牢揽住后颈。
嗓子里体会着严重的干渴,他努力平静下来,同她说:“女孩不应该这样。”
“不应该哪样?”她形容狡黠,眨着眼睛,“家里可没人教过我。”
家庭是她的免罪符,是她犯坏时永远的挡箭牌。人人可怜她支离破碎的家,宽恕她超出常人的行为模式。
她比谁都了解人心,也比谁都善用弱点。
所以她才会再三试探晏知时的底线;
所以她才会贪婪到什么都要想,什么都不放;
所以她才能在求和时,不计后果的,做出越线的行为。
晏知时讨厌她这样,却又喜欢她这样。
如果她的身边只有自己,那也不算一个错误。
他终于受不了这样的对视,闭上眼睛,皱眉说:“你想怎么样?”
“我想跟你和好啊,”她说,“你不要跟我生气,我就放开你了。”
“好。”他答应道。
“和好了?”她又确认了一遍。
“是。”
任苒心满意足地松开手臂,看了一眼时间说:“时间不早了。你等我整理一下,咱们就出门。”
她去到洗手间,整理了衣服,重梳了头发,出来的时候,晏知时在客厅柜子里翻找几片暖宝宝,招呼她过去。
她觉得很麻烦,顺嘴拒绝道:“我很抗冻的。”
晏知时没有管她嘴硬,叫她转过身去,撕开外层的纸,替她贴在后背的毛衣上。
感受他的手指在背后动作,任苒像是想起什么,慢悠悠地说:“你抽屉里还有那个曲奇啊……你妈又拿了一盒新的?”
“嗯。”
她又从口袋里摸出一个圆咕隆咚的小月饼:“这个是不是我送你的?也还没扔?”
晏知时垂眸道:“放在盒子里的,忘记了。”
她的身体微微颤抖起来,回头看着晏知时冷冰冰的脸,带着笑音连连感叹:“你的嘴真的好硬啊,晏知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