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以为,这是一个吻的前兆。
直到脖子后面微微一动,锁骨链从半侧滑下来,又被晏知时提在手里,悬在半空。
“我想要这个。”
“这个?”她迟疑地问。
“舍不得?”
任苒摇头说:“没有。这个是之前旅游的时候,在景区的路边摊上买着玩的,不值钱。你想要就送你啊。”
“不过,我以为我怎么都该比它值钱吧?”她故做幽怨,笑他的不解风情,“晏知时,你要是现在想亲我,我不介意的。”
晏知时将细细的链子装进口袋里,语气平平地说:“我没想亲你。只是逗你,像你白天逗我一样。”
她不服地辩驳道:“我可没有逗你,我是真的打算亲你的。”如果他态度强硬坚决,绝不接受和解,任苒是打算这么做的,
“还是免了吧,”他笑容浅淡,“如果只是到‘不介意’这种程度,那还没有必要。”
“假正经,”她不满地踢了一下晏知时的球鞋,反问他:“那我的节日礼物呢?”
晏知时慢悠悠地说:“不是有人给你送花了?”
她嘻嘻笑说:“你这都知道?消息真灵通,看来很关注我嘛!”
“花我没有收啊。要是一两支能在桌堂里塞下的我就收了,那么成捧的,放都放不下。我是在老师那里讨骂吗?”
看着晏知时瞥过来警告的眼神,她的玩世不恭的姿态逐渐收敛了一些,音调也落下来。
“就是没想收的,那个人我都不怎么认识。”
又讨好他道:“要是你送的,我挨骂也会收的,真的。”
晏知时终于矫正慢悠悠地将眼神从她脸上收回来:“我没想到今天会见到你,所以没有准备什么。”
“但是。”
“如果你像我刚刚一样,也有现在很想要的东西,我会答应你。”
“真的?”她的笑容一下亮起来,很明显是心有成算,“你不能反悔。”
“我不反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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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末银行事情繁多,晏波开完一天的会,浑身酸痛。
他坐在沙发上,脚下泡着草药包,拿着妻子买的肩颈仪开了机,电流刺激得的皮肤又痛又麻。
正上头的时候,戚少桐拿着梳子从厕所出来,问道:“谁用我的梳子了?”
晏波这时候还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用遥控器换着电视台,问道:“家里就俩男的,谁能用你的梳子?”
戚少桐将梳子递过来,当他的面,从齿缝里揪出其中一根。
“看见了吗?”她语气不善地问。
戚少桐长期做头发,头发发质偏黄,又比较干枯,留在梳子上的头发又长又黑,很明显不是她的。
晏波立即意识到,后院起火,这是要遭殃,急忙为自己辩解:“我最近可没有客人来家里。”
他看戚少桐满脸狐疑,对着房内喊:“知时,出来一下。”
过了一分钟,晏知时的房门被打开,他站在门口问:“怎么?”
晏波急邀他为自己作证,说:“这几天家里没来什么女客人是不是?”
“来了。”
“来了?!”晏波几乎怀疑自己是不是记忆出了差错。
“任苒今天来了。”
他看着戚少桐手里的梳子,大约猜到什么,不咸不淡地解释道:“中间在洗手间收拾了一下吧,可能用了一下您的东西。”
戚少桐没有说话。
晏波知道戚少桐对任苒还是有些看法,便替了她的位置,主动关心道:“小苒来做什么来了?”
“来过节的。一起出去吃了个饭,逛了个街。”
晏波连连点头,眼睛朝戚少桐看着:“哦哦,那是她主动来找你,还挺好、挺好。”
戚少桐看不得他意味深长,意有所指,出声打断他,对晏知时说:“没事了,你先回去吧。”
晏知时的房门又被关上,戚少桐坐在沙发上,手握着梳子看着电视。
隔了一会儿,她又嫌电视广告聒噪,直接按灭了电源。
晏波知道她要生气,大气不敢喘。
果然戚少桐没忍住地埋怨道:“男女七岁不同席,家里也没个大人,一个姑娘家自己上门,是干了什么要用家里的梳子?”
晏波赶紧打断她:“打住打住,戚老师,想法腌臜了啊。七岁不同席都是多少年的古话了,是封建糟粕,不可取。”
“小苒和知时是从小玩到大的朋友,感情单纯着,咱们做长辈的不能瞎猜。我回头跟知时说一声,让他以后跟小苒玩,注意点男女交往尺度,你觉得行不行?”
他说得很全面,戚少桐挑不出刺儿。
于是放弃了这个话题,转而问他:“我上次问你的那个事儿,你打听得怎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