尖触碰宣纸的刷刷声,和纸张翻动的声响。
他知道,苏水水开始忙起来了。
......
苏水水最近总是皱着眉头,也许是遇到了什么棘手的事情。
大概又是政权上的事。
他什么也不知道,自从病好以后,苏水水也没让他做什么重活,连倒茶送水都免了。
出于无聊,他便开始研究起了苏水水的表情。
无时无刻的,他的视线开始一直流连于她的身上,他想也许是闲的。
苏水水刚开始还会有些不自在,后来也渐渐随他去了,毕竟她现在的心思全部都在朝政上,根本就没有时间去管这些。
对他这种“炙热“的眼神,也算是免疫了。
可姜言没有免疫,每次他过来帮着处理朝政的时候,总会嫌弃碍眼,随便找个理由将他打法走了。
日子一点一点过去。
他也就渐渐开始习惯了起来,习惯观察苏水水,习惯盯着某个地方发呆,相同的是,他每天晚上也还是会做噩梦。
有时他不堪重负,总想着一死了之。
却从来也没有真正的死成过,说起来,虽然苏水水很忙,但每次他想自我了结的时候,她总是能将他拉回来,夺过他手上的刀,拿走毒酒,剪断白绫。
有一次,他差一点就可以死了。
是苏水水及时赶到,让太医催吐,他最后这才幸免于难。
后来,苏水水也问过他,问他为什么要去死,他只回了两个字:“噩梦。”
他成天睡不好,整夜整夜睡不着。
那一刻,他在她的眼里看见了一丝悲悯,但这情绪转瞬即逝,重新存在的只有淡漠。
他知道南浅对她来说很重要,所以在她看来,他罪大恶极。
可在他眼里,她也是同样罪大恶极,只是现在的他,没有能力去报仇,只能日复一日的活着。
其实有一点,他没有跟她说。
虽然他总是会做噩梦,但是只要他在她身边,他就会莫名其妙的安定下来,那些噩梦渐渐退去,有的只是一夜的安眠。
所以,后来为了睡好觉,他总是会偷偷趁着她睡着的时候,爬到她的身边,悄然睡去。
虽然有些猥琐,但他确实经常这样做。
而且,他还怀疑,其实苏水水是知道的,因为她那样厉害,又怎么会察觉不到,晚上有人爬她的床。
直到那件事情发生之前,他都以为,其实苏水水对他还算不错。
......
他被抓了。
重新睁开眼睛,发现四周陌生的环境后,苏瑜得出了这个结论。
可他这样的人,又有什么地方好抓的。
在看到角落里的姜言的时候,苏瑜的眼里里闪过一丝错愕,他浑身上下被绳子绑住,看样式和打结手法,应当是跟绑他的人是一个。
他,怎么也被抓来了。
等了半响,姜言总算是醒了。
他像是被下了药一般,眼睛有些朦胧,那种感觉跟早上起床的朦胧不一样。
不确定的声音响起:“姜言,你该不会是瞎了吧。”
因为他发现那双眼睛没有焦距,看起来像是瞎子一般。
“苏瑜?”
姜言也很是惊讶,他的头试探性的转了方向,好像是在探查那声音传来的地方。
现在不用他回答了,苏瑜知道,他一定是瞎了。
“我想现在你还是老老实实坐着为好,我起码还能看见,你眼盲看不清路,到时候摔倒了,苏水水怕是会心疼。”
果然一提到苏水水,姜言顿时安分了下来。
他从刚醒来就发现自己的手脚被绳子束缚,加上眼睛看不见,这样的情景,不用想也知道是被抓了,且这伙歹徒怕是来头不小,竟然敢绑当朝皇夫。
“你也是被绑着的?”
“嗯,如你所料。”
“我眼睛看不见,你能将四周的布置形容一下么?”
也许是情况所逼,姜言的语气缓和了很多,不像是之前那般咄咄逼人,此时甚至是用商量的语气跟他说话。
“我们在一个房间里,没有任何摆置,窗户也被从外面钉死了。”
“大小呢?”姜言问。
“大概跟政知殿的储物室差不多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