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蒙蒙亮时,一声鸡鸣响起,紧接着一茬又一茬的鸡开始叫起来。苏绣被打鸣声吵醒,睁开眼睛看向外面,估摸着时间,应该是五点多。
苏绣觉得这个点起已经起得算早了,哪知王氏比她还早,床铺旁的薄被已经凉了。不过农村白天时间金贵,到了晚上房间就一盏油灯照明,做事尤其不方便。又没有娱乐活动,睡得早,自然醒得也就早。
小屋里基本没光,苏绣看不见周围,只能摸索着穿衣下床。推开房间的门,她依稀可以看见厨房那边的火光,想必是王氏在煮饭。
王氏眼睛看不见,还在厨房烧火,苏绣有些不放心。她快走几步到厨房,看到王氏站在灶台前,一只手里还拿着木勺在锅里搅。
“娘,你怎么又自己跑来煮饭了,你行动不方便,下次还是让我做好些。”
苏绣想去接她手里的勺子,王氏笑笑了,避开:“我做饭都做了快四十年了,闭着眼睛也会弄,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苏绣想想也是,要是让她来烧火,估计比王氏还不如。锅里煮着白粥,王氏搅了一会,又把切好的南瓜片放进,再盖上锅盖。
王氏说:“你还没梳洗吧,快去洗洗。”
苏绣见厨房也没活了,便先去梳洗。她从缸里舀了一瓢水盛到小木盆里,然后端到院子准备洗漱。手放进去的时候感觉有些凉,不过这儿条件也就这样了。洗完脸,又用柳条沾些盐粒开始刷牙。
做完这些,她回到房间拿梳子梳头。她是职业化妆师,不止化妆,这些古代的发髻也是会盘的。最开始她就是凭借在网络上展示复古中式妆造出名的,已经累及了上千万粉丝。
苏绣一边挽发一边盘算,如何利用自己的所长在古代谋生,赚些钱然后和王氏搬到城里去住。
她很快把头发挽好,一跨出门便看到主屋的门也开了。徐寿从里面走出来,他的右脚受过伤,走路一瘸一拐的,不过也因祸得福免去一场兵役。
“弟妹,早啊。”徐寿跟她打招呼。
苏绣看了他一眼,转身进了厨房。
这小娘子,当真变了,往常见到他都是瓮声瓮气的,现在那眼神满是爱搭不理。
南瓜粥已经出锅,苏绣洗了两根黄瓜,拍碎后切丁,加入盐、酱油、醋、糖简单一拌,一道爽口的凉拌黄瓜就做好了。
苏绣把菜端到桌上,又盛了两碗粥,其中一碗递给王氏:“娘,吃吧。”
柴火煮的南瓜粥真是香甜,苏绣小口喝着,配上凉拌黄瓜觉得挺满足的,毕竟前段时间身子不舒服,吃什么都寡淡。
徐寿进来看到吃饭的二人,正准备动筷时,才发现桌上并没有多余的碗,于是问:“弟妹,怎么没有我的饭?”
王氏一听,赶忙说:“想是忘了,我去给你盛。”
正要起身时,却被苏绣按住手。
苏绣看向徐寿:“你自己有手有脚的,要吃自己去盛。给你两口子做了,已经算对得起你们了。”
苏绣知道,这个徐寿其实是个欺软怕硬的,要是你比他厉害三分,他自然也不敢太过分。
“要是不爽快,尽管搬出去,这是我夫君留的房子。”
“你!”徐寿被噎,悻悻然到厨房拿碗盛饭。
粥喝完,天已经大亮,那边孙丽娘才起床。徐寿走过去不知跟她说了点啥,她往苏绣的方向看了一眼。
然后徐寿拿着农具出门,他本是瓦匠,有时接活一去就是半月。活少的时候就在地里忙,农村地里的活很多,他这一出去,日落才会回来,午饭往常都是阿秀送去的。
女人们则在家里做些刺绣的活,一部分会卖出去补贴家用,当然农忙时也会去田里。
苏绣才不管他们二人说了什么,径直回到房间,天气渐暖,她得把换季的衣服拿出来晒洗。
苏绣端着木盆走到溪边,那儿已经有两个妇女在洗衣服了。她选了一处有大石头的位置,然后把盆放下。
这条溪流是上游清波河的分支,水流潺潺很清澈。苏绣探头看了一眼,水面将她的影子清晰映出来,小巧的瓜子脸、峨眉淡淡、杏眼明亮清澈、鼻梁挺翘、樱唇饱满,一看便是极美的。
只是因为营养不良加上日晒做活,皮肤有些枯黄,好在年轻,以后养养也就好了。
苏绣把衣服拿出来,浸水后摊在大石头上,然后凭着感觉用木棒捣,但动作并不熟悉,此刻的她无比怀念现代的洗衣机。
正捶着衣服,一位妙龄少女坐到她旁边,同她打招呼:“阿秀,你今天来得挺早。”
苏绣抬眼看她,是村里土郎中的幺女陶香。阿秀嫁过来之后能说上话的不多,陶香算一个。
苏绣朝她笑笑:“嗯,吃完饭就来的。”
陶香蹲下,小声说:“你昨天在祠堂的事,我都听说了,你好厉害啊,没几个人敢在祠堂跟族长说话的。”
“谁还能一直由别人欺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