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相信你必然是尽力了。”
秦氏面露得色,嘴上却谦虚道:“姑娘谬赞。”
沈忆道:“既是秦妈妈能力有限,我也不勉强了,那便另择个有能耐将价钱降下来的人,今后专打理后厨采办一事,秦妈妈就不必负责了。”
秦氏当即一愣,音调骤然拔高,“大姑娘这是什么意思?”
沈忆语气遗憾又无辜,“就是秦妈妈听到的意思。这价钱,我是一定要降下来的,秦妈妈既没法子,那我只好另寻他法了,否则……”
她看着秦氏,轻轻语调中透出一股诡异的森冷:“难道要我看着此事闹到难以挽回的地步吗?”
秦氏对上少女平静不见底的眼眸,猛然反应过来,不由打了个寒颤。
绕了半天,原来这死丫头说的是这件事!
她果然已经知道她在暗中散布流言,故而以采办之权为要挟,让她停下!
意识到这一点,秦氏不觉出了一身冷汗,可紧接着她便意识到——
沈忆应该还没有证据,不然也不会如此含蓄地跟她“打商量”。
原本塌下去的脊背重新直了起来,她脑筋飞速地转起来。
要么,先假意答应,混过这一关,可沈忆已经知晓是她做的手脚,来日定然会找她算账,只是届时,便是要真刀实枪,图穷匕见了。
要么——
几乎是一瞬间,秦氏就做出了决定。
两行清泪蜿蜒而下,她扑通跪倒在地,嚎啕着叫道:“大姑娘真要如此为难老奴不成!您这是、这是把老奴往死路上逼啊,老奴不就是撞见了您对大公子——”
这一嗓子嚎出来,疏云院里里外外,霎时一片死寂,所有人都下意识抬头看向沈忆。
阿宋眼神一凛,提着巴掌就要上前,沈忆却摆了摆手,让她退下。
少女仍慢悠悠摇着团扇,面带微笑,眼中却无一丝笑意,“接着说,你撞见我怎么着他了?”
秦氏不自觉顿了一下,而后立即声泪俱下道:“那日老奴路过水云庭,正巧看到你同大公子说话,说什么婚事不婚事的,老奴正想着,有夫人在,你为何要跟大公子谈婚事?谁知紧接着就看到了、看到了你扑上去抱住大公子!!”
有下人立刻朝沈忆投来惊骇的眼神,也有的人垂着头,一声不吭。
沈忆纵览全局,看得一清二楚。
原来,这沈府里竟已有不少人听说过这闲话了。
也好,趁着人多,她索性说清楚。
“你莫不是老眼昏花了,我可没有扑上去抱他。”
她几乎是用所有的耐心在解释,“我晕了过去,是你们大公子,主动来扶的我。”
可秦氏面不改色,抹去眼泪,深吸口气,“姑娘自然可以这样狡辩,可大公子能扶,你身边的丫鬟难道就不能扶?”
“退一万步,即便真是大公子去扶你的又如何?如今可是在孝期,你和大郎都是要守孝的!你千不该万不该,不该碰大公子哪怕一片衣角!如今外头流言纷纷,哪管你是晕了还是什么?他们只会道你在孝期与养兄长勾勾搭搭,不清不楚!可老奴不过是好意劝你去郊外庄子上避避风头,却被你骂了出来!”
她愈发正气凛然:“你打的什么主意,你自己心里清楚!你便是只顾着自己的远大前程,却不管咱们沈家已因你遭人指点,受人耻笑!你把沈家颜面将置于何地?又可曾念过老爷的收养之恩一丝一毫!”
言至深处,她不禁痛哭起来:“老爷!您在天有灵可看见了……老奴早说过,穷乡僻壤出身的野丫头,哪懂什么礼义廉耻!您才去几天,她便开始勾着大郎做下这等腌臜事了!”
她哭得撕心裂肺,任谁看了都要心肠触动,赞一声忠仆。
沈忆摇扇子的手不知何时停下了,幽幽黑眸缓缓扫过庭院。
不知什么时候,疏云院里外已经挤满了下人。
有男有女,他们看向她的目光,唾弃,鄙夷,轻蔑,指责……惊人地相似。
而在这些人正前方,赫然是秦若柳。
想来,来的这些人,或是秦氏亲信,或是秦氏附庸。
沈忆根本不需要多想,秦氏的心思已经摆到了明面上。
在大魏,女人的清白名节重于一切。一女子出入若不带帷帽,走在街上定会遭人指点,若她再朝一男子多看几眼,便会被人戳着脊梁骨骂伤风败俗,若她再扑进一个男人的怀里……那便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秦氏是要凭这三纲五常,借这悠悠之口,令她无从辩白,在她身上永远打下“不知廉耻,不守妇道”的烙印。
她要逼得她再不能抬头做人,逼得她被千夫指万人骂,逼得她无路可走,逼得她只能去死!
好!真是好算盘!
沈忆忍不住扬声笑起来。
这笑声明明轻灵悦耳,在场众人却无一不觉得森冷阴恻,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