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早晨,我装作宿醉醒来,脑子没有被烈酒冲昏,而是被文灵文秀的絮叨烦到炸裂。她俩打了水来就站来妆奁前好生劝诫。
“小姐还是要注意些女儿家的仪态,您这是第二次出去乱喝酒了,可别怪奴婢们多嘴,您这样的影响不好,还有昨日您又不打招呼就偷跑出门......”
已经多嘴了......这简直是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还是明知故讲一样的道理。而文灵嘴巴刚合上又来到了文秀多嘴的时刻。
“小姐您仗着和世子很熟也不行,这不合规矩,万一以后您、您嫁的人不是世子,这要是传出去您该怎么办才好......”
我净面洗漱后径直去了书桌旁,在纸上梳理下昨日听到的相关信息。哪怕有孙福供词在手,尉迟大哥也并不太相信毕家会做出这种事。可旁观者不一样,不相信毕家的会就此事对毕家深痛恶绝,相信毕家的会因为孙福的话对尉迟家深痛恶绝,好一招一石二鸟之计。
尉迟大哥相信毕家,是正确抉择,那他相信宇文殊,会不会也是正确抉择......我与宇文殊相处时间笼统不过四五年,但尉迟大哥他们不一样,宇文殊自小是被长平长公主带大,再大些去了北疆又是长在尉迟大哥营中,这算起来和尉迟大哥亲生孩子差不多了。
尉迟大哥若还有些相信毕家,不知有没有审问李德山,毕竟赵平是和李德山息息相关的,还是说尉迟大哥只相信毕向明无谋逆之心,但不能保证毕怀言是否有害我之意......
我需要去一趟李府、找一回李有典了。
我还是朝李有容下的帖子,她帖子回的快应的也利索。文秀说第一次见有人当天下帖子当天要上门的。
“......”
我这次本打算只身一人去李府或者像往常那般最多只带一人随行,可经过昨日那状况,实在拗不过他二人,只得通通带上。到了李府,我先一步让李有容将文灵文秀打发了,省的我去找李有典又得挨顿训。
李有典听闻我又来找她兄长,顿时笑的不怀好意:“来找兄长啊,哦,是来找兄长啊,我还当沈姐姐来找我呢,沈姐姐都不想我的么......”
那贱兮兮的模样,活脱脱是十七八岁的李有典,我打断了她:“嗯,不找了。”
李有容急急道:“哎哎哎,别啊好姐姐,我不说了,不说了还不行嘛。”
果然用对付李有典的法子对付像极了李有典的李有容也同样奏效!
“对了,你和那东宫的徐炽是怎么一回事?”
我问的直白且突然,李有容蹭的红了个脸,随后将我拉到一边小声道:“......沈姐姐,你、你怎么知道的?”
我看到的啊,也有部分内容是从尉迟安嘴里听到的。这傻姑娘不再似平常那般大大咧咧,我逗着她:“我瞧见你俩在巷子里这样那样......”
“才没有!”理亏的她音量拔高了好几度后又心虚的低着头玩自己的手指头喃喃道:“你说的哪次啊?”
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啊,看来俩人经常幽会了。“你喜欢他吗?”
“嗯。”
我又问:“那他真心喜欢你吗?”
“嗯。”
两人真心相爱,李有典实在不该因陈年往事多加阻拦,且本质上与东宫有恩怨的是我,而不是他李有典,“你兄长是因为武安君才不喜欢徐炽吗?”
李有容不复之前的羞涩,靠在墙上无奈道:“对啊,徐炽是东宫的人,兄长最讨厌东宫的人了。而且还有传言......”
这个传言不会又是说徐炽是我和宇文殊生的好大儿吧!虽然我救下徐炽时李有典还未去北疆,可依着他对我的了解,怎会相信这等离谱之事,我明知故问:“什么传言啊?难不成你兄长因为自己的喜恶就要拆散你们,也太不明智太不——”
李有容忙伸出手掌捂住我的嘴道:“沈姐姐,不要这么说兄长,他也是为了我好,定是以前兄长在东宫吃过亏,所以东宫里的人呢,都有待考察,兄长只是担心我罢了。”
我忘记了,眼见这个小丫头对他哥哥唯命是从,人生中唯一忤逆的事就是背着李有典还偷偷和徐炽来往吧。
她像是在纠结那个传言该怎么说出口,眸子紧闭一口气道:“还有那传言就是说徐炽是武安君和太子在北疆生的,所以兄长更讨厌此人了。”
果然是这个!李有典不长脑子,实在不行也去问问尉迟大哥他们呐。不过尉迟大哥那不管事的性子,整日只知道一心扑在战事上,也指望不了他能出面帮我澄清下谣言。
虽然我已经死了,可至少还要保证我是体面的死去了......
李有容双手环住我一侧臂膀,抬头俏皮眨眼道:“沈姐姐,你想不想知道我和徐炽是怎么认识的?”
不,我不想,且非常不想听你和徐炽的爱情故事。可看着她殷切的眼神,我实在说不出那个“不”字,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