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12-1号!哦,我的天哪!看看你吧。”芬妮□□一声,眨眨眼睛。
“怎么回事?”赛林问。
他睁开了眼睛,感觉到自己沐浴在芬姨那双眼睛的温柔黄光里。
“好了,好了,亲爱的。你就是因为提问题才惹的麻烦。我们必须严格一些了。你所需要知道的就是,你违反了规定,现在回到了石坑,回到了我身边…”芬姨嘴里发出一串柔柔的令人宽慰的呜鸣。
然而,一个接一个的问题在赛林的脑海里冒了出来。为了不让它们脱口而出,他几乎不得不把嘴巴夹起来。
他肯定是在笑声疗法的过程中晕了过去。他脑子里拼命回忆当时的情景。
他记得听见了问题警报,记得两只凶恶的嘴巴,还记得那笑声——哦,那笑声真可怕——可是他的翅膀为什么疼的这么厉害呢?
这次,问题在他的脑海里自行消失了,不是因为他不敢问,而是因为他转过脑袋,看见了自己的翅膀。
光秃秃的!
“我的天哪!”他嘟囔道,说完立刻又昏了过去。
“好了,好了!”芬姨嘴巴发出嗒嗒的声音,“就让我来照料吧,你很快就会感到好受一些的。你不需要那些傻乎乎的小羽毛。”
“不需要羽毛!”这不是提问。
难道这只猫头鹰彻底疯掉了吗?
“不需要羽毛。”他又说了一遍,忍不住想问他以后怎么飞行,但及时闭紧了嘴巴。
芬姨正在用嘴把什么东西压碎。
她像吐小食团儿一样打了个嗝,一团湿乎乎的苔藓从她嘴里接落在赛林的翅膀上。
感觉舒服多了赛林叹了口“感觉很好,没错。治疗你这种伤痛,什么也比不上这种石头上的苔藓。现在你可以叫我奶妈了。”
“奶妈?”赛林赶紧纠正自己,“哦,奶妈!”“你在进步,亲爱的。你学得很快。有时候我们不得不严格一点儿。但我相信你已经学到了教训,以后再也不会被拔毛了。”
“拔毛!”赛林大吃一惊。
他们竟然拔了他的毛?这不是一次意外事故?
“我知道!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其实我也不赞成这种做法。可是你知道我说话是不管什么用的。我只能尽力照顾我的石坑里的每一只猫头鹰。我尽力,我尽力。”说着说着,她几乎呜咽起来。
其实芬姨或奶妈并不知道赛林心里在想什么,她一点儿都不知道。
她慈祥地看着赛林。
当然啦,她没有提问,但是赛林觉得自己不得不说:“芬姨…噢,奶妈。”
对这只年迈的白雪猫头鹰来说,称呼似乎特别重要。
赛林非常小心地试图通过不提问的方式,说清楚自己的想法——唉,他确实学到了教训。
“奶妈,我不明白,为什么你在这石坑里这么善良,而他们在大场和小食团儿场里却那么坏。他们坏得莫名其妙。”
“啊,是有原因的。”
“是有原因的。”赛林的话平平淡淡,没有一点儿提同的意思。他的办法很管用。
“你知道的,”芬姨继续说,“为了塑造性格。”
“塑造性格。”赛林还是用那种平淡的语气重复道。
“通过精心安排的惩罚和自我否定,你就会锻炼得坚韧不拔。”奶妈说话的声音很单调,似乎这番话她以前说过许多次了。
“毁掉翅膀能塑造性格。我明白了。”赛林努力让自己的话听上去通情达理,声音里决不透露一点儿感到荒唐的意思。
“哦,对啊,你真的明白了。我太高兴了。”“想想吧,我还一直以为飞行是猫头鹰天性里的一部分呢。我真蠢啊。”他的演技真是越来越精湛了。
“哦,你是个聪明的小家伙,”奶妈欢快地低声呜鸣,“你很懂事。没错,如果一只猫头鹰注定能飞,就能获得飞的机会。”
“是啊,是啊,当然啦。”赛林说,竭力让自己的语气显得合情合理。
然而,他的砂囊在疯狂地抽搐,他的心跳得那么剧烈,一种深深的恐惧袭上他的心头。
“哦,12-8号来了。她是 DNF的出色典范。”
赛林不解地望着她。
“DNF,亲爱的,意思就是注定不能飞。12-8号就是一个。她在接受培训,准备当护理员!”
12-8号是谁?赛林在脑海里搜寻所有的编号。
这编号听着很耳熟,就在这时,赛林看见了那只名叫红藤的小个子斑点猫头鹰。
刚来的那天,她欢天喜地地接受分配给她的编号,因为她讨厌自己的名字。此刻她就在旁边跳来跳去。
“过来,12-8号,开始你的第一节护理课。”芬姨用颤音说。
红藤,或12-8号,眼睛里的神色更加呆滞了。
“噢,一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