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那个血腥的夜晚之后,赛林和吉非一门心思只想着飞行。
现在他们才恍然大悟,为什么圣灵枭的小猫头鹰,都不像超过雏鸟阶段的正常猫头鹰那样,拥有光亮顺滑的羽毛和毛茸茸的绒羽。一般来说,一只猫头鹰长出拨风羽并不是一件复杂的事,但是由于血液不足,不管是初级飞羽还是装饰羽便都会掉落。
而所有的冲动、飞行的梦想、翱翔蓝天和享受自曲的欢乐,也都随之消失了。
赛林和吉菲的任务是确定无疑的:他们必须学会飞,虽然这里没有机会进行跳枝、跳跃等飞行练习。
他们必须让飞行的梦想在脑海里保持鲜活。他们必须在砂囊里感受到它,这样他们才能学会飞。
吉菲把她爸爸说的话告诉赛林:“赛林,我爸爸说,你可以没完没了地练习,但如果你没有信心,还是永远飞不起来。
所以,赛林,光练习是不够的。我们必须有信心,我们应该有信心,因为我们没有被月光催眠。”
“可是,不管有没有被催眠,我们都必须有羽毛呀。而我的拨风羽还是不够。”赛林回答。
“肯定会长出来的。到了下一轮的月盈期,你的拨风羽就够了。”
“唉,问题就在这里呀。到那时候,那些蝙蝠就又会来了。”
吉菲严肃地看着赛林。“所以我们必须在下一轮的月盈期之前学会飞。”
“可是我还没有具备条件。我的羽毛还不够。”赛林说。
“差不多够了。”
“差不多?吉菲,差不多和足够之间是有差别的。”
“没错。差别就是信心,赛林。信心!”小个子精灵猫头鹰把最后两个字说得那样凶狠,赛林吓得往后退了一步。
“你有一个又大又宽厚的砂囊,赛林。你有感觉,我知道。你的感觉很强烈。如果有哪只猫头鹰能做到这点,那就是你。”
赛林沮丧地眨眨眼睛。
既然眼前这只体重还不及一团树叶的猫头鹰都这么有信心,他怎么能没有信心呢?
拥有强大砂囊的不是他,而是吉菲。
于是,两只小猫头鹰不停地想着飞行。只要一有机会就谈论这件事。
他们共同回忆爸爸妈妈从窝里飞向天空时的情景。他们经常争论关于翅膀的角度,关于浮力和气流,关于他们注视其他猫头鹰时看见的、感觉到的东西。
他们没完没了地琢磨构成圣灵枭的那些石头迷宫般的峡谷和岩隙。
他们知道,逃出去的唯一办法就是一直往上飞,这就需要最复杂的飞行技巧,特别是他们现在再也无法到抱窝场高处,红藤所待的那块岩石上去了。
这里不可能让他们慢慢地滑翔起飞。
然而他们知道,当他们逃跑时,必须尽量找到一处最高的、离天空最近的地方。
吉菲仍然从砂囊深处感觉到,藏书室就是这样一个地方,而且他们在藏书室里还能够发现微粒的秘密,而不知什么,这个秘密对他们的逃跑是至关重要的。
在一个温暖得反常的日子里,吉菲跑去取来新的小食团回到小食团儿场的岗位上。
她简直无法掩饰内心的兴奋。不知为什么,这个秘密对他们的逃跑是至关重要的。
在一个温暖得反常的日子里,吉菲跑去取来新的小食团儿,回到小食团儿场的岗位上。她简直无法掩饰内心的兴奋。
“他回来了,”她轻声对赛林说,“林伯回来了!你下一班跟我一起去取新的小食团儿。”
这倒不难。下一班正赶上吃点心,去取小食团儿就会错过点心,所以从来都没有谁愿意去。
太阳高高地升上天空的时候,赛林和吉菲在大缝里不再往前走了。
当然啦,他们的双脚还在动,就好像仍然在前进,其实他们一直待在原地,后面的猫头鹰自动分开,从他们两边绕了过去。
赛林眨眨眼睛。他用不着抬头就感觉到那片蔚蓝的天空在他们头顶上飘动。
他已经许多次经过这个地方了,每次想到这一小角楔形的天空近在咫尺,他就觉得精神振奋。
他总是闭起眼睛感受着它。当所有的小猫头鹰都走过去后,吉菲示意了一下,他们便拐进了通向藏书室的那道较小的岩缝。
吉菲大步走在前面,赛林害怕得全身发抖。吉菲怀疑林伯没有被月光完全催眠,如果她的怀疑错了怎么办?
如果林伯报警怎么办?
如果他们俩都被抓去再经受一次笑声疗法怎么办?
赛林打了个哆嗦,感到他的绒羽和新长出来的初级飞羽一阵发紧。
林伯站在藏书室的入口处。周围似乎没有别的猫头鹰。
但赛林还是感觉到空气在震动,他突然意识到这是一股微风。
他全身顿时感到一阵欣喜和激动,就像那天在红藤的窝所处的石头上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