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外杀声震天,浮生去了城内的落脚点,胡军医秦严带了过来,他看到浮生一身白衣全都被血浸染时也忍不住吓了一大跳
“小…小公子这是受了多大的伤啊?”
浮生笑着安慰他“军医莫慌,就是手…啊!”,浮生想抬起右手一下就疼得痛呼出声,这会儿是真疼了,刚刚在战场上她可一点的不觉得疼,秦严紧张道“小公子别动”,胡军医见状连忙忙放下医药箱帮她检查伤势。
“小公子,这伤口实在深,都看到白骨了。”,秦严听了神色凝重,竟然伤得这么重。
“老夫要替小公子疗伤了”胡军医这话好像是对着秦严说的,秦严还在紧张的看浮生的伤口。
“秦统领!”胡军医唤了一声,秦严这才反应过来面色窘迫“咳…咳,那我去外面等。”
浮生在里面清理伤口疼得她狠狠倒吸了一口气但硬是忍住没喊出声,胡军医看她忍得满头大汗心里忍不住叹道,这可是个女娃娃啊,太让人心疼了,这伤搁在旁人身上恐怕早就忍不住了,胡军医动作放轻“小公子忍一忍,一会儿就好。”
浮生咬紧牙关“嗯。”
等到处理好后浮生精神都有些焕散了,右边手臂被白布缠绕到了手肘上可见这伤口被划拉的得多长。
城外的厮杀声一直持续到黄昏,落日熔金暮云合璧,洛阳城外尸骸堆积成谷血流成河,剩下的周军仓皇逃窜,斛律光和高长恭带着人马追击,两人骑马并行,斛律光一边策马一边大声说道
“段韶在太和谷遇上了周军,我们正好把他们追赶到那一处。”
高长恭点头回应
再说段韶,原是高湛命令他带一千精骑先从晋阳出发,自己带领大军紧随其后,可段韶行至太和谷时遇上了北周的另一波大军,无奈他立刻派了人去驰告各营,斛律恒迦在营地接到消息立刻就赶往战场告知了斛律光和高长恭。
很快,北齐三将(高长恭,斛律光,段韶)在太和谷汇合,三人集中各部兵马列阵,段韶自率左军,高长恭帅中军,斛律光率右军排开阵势与周军对上,周军看到三队人马突然集结顿时大惊,他们立刻将步兵至于前列,命令自己的步兵冲向山顶的齐兵,而段韶早有对策,他指挥自己的骑兵后退引诱周军步兵前进,待周军的体力快被耗尽时便一齐下马攻击,山谷中回荡着鬼畜嘶吼的呐喊声,落日余晖里血光崩现,士兵们身上浸透鲜血的战甲不停淌落着殷红的血液,鲜血流入地里变成了红色的土壤,短兵交接之后周军大溃,中军也迅速土崩瓦解,不计其数的周兵坠入溪谷。
浮生在洛阳阳城内等到后半夜也未见高长恭回来,她在房中坐立不安唤道“秦严”
秦严推门而入“小公子有何吩咐”
“师傅怎么还没回来,会不会出了什么事?”
“小公子莫要担心,王爷和斛律将军只是去追击那些散兵,不会有事。”
秦严看了一眼她眼底的乌青忧心道“倒是小公子两日没有合眼,又受了重伤,应该早些歇息,不然王爷回来恐怕要更担心了”
浮生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臂“也好,若师傅回来了你来叫我。”
“好。”
浮生是真的太累了,整个人一躺到榻上就彻底睡了过去,天快亮时浮生依旧睡得很沉,高长恭回来时并没惊醒她,他身上的盔甲还未换下就急着来看她一眼,榻上的人儿一张小脸才几日的功夫就小了一圈,露在寝被的肩头显得格外削瘦,他小心翼翼将她那条受伤的手臂塞回被褥,浮生呼吸浅浅睡得很安稳,模样乖巧得让人心疼。
昏暗烛火下高长恭忍不住轻轻俯身在她眉眼处落下极轻柔的一吻。
待到晨光熹微时高长恭从浮生的房里走了出来,秦严低声道“王爷,陛下来人传话让您过去。”
“好,在这守好她。”
“明白”
翌日清晨浮生醒来,秦严端了水进来给她洗漱,浮生用左手费劲的穿好鞋,秦严忙上前“小公子,让末将来帮你。”
虽是冬日浮生还是折腾出了一身汗,她穿好鞋走过来接过秦严递过来的锦帕“师傅回来了吗?”
“你师傅今日天没亮就回来了,这会儿和父亲被陛下召去了。”
门外传来熟悉的声音,浮生从锦帕里抬头,斛律恒迦一身微光,眉眼霁明,清俊的脸上透着棱角分明的冷峻,浮生心里感叹“这家伙原来这么好看。”可下一瞬就听到
“脸都不能自己洗了”斛律恒迦调侃,浮生翻了个白眼心里腹诽“白瞎这张脸!”
待浮生洗漱好后秦严给她披上一件月白色的斗篷,恒迦坐在桌子旁睨了一眼浮生一直不动的右手问道“你伤得很重?”
浮生抬着下巴示意他给自己倒杯茶漫不经心道“死不了。”
恒迦无奈的递过茶水“你还挺得意,你猜王爷回来会不会罚你。”
浮生喝了一口茶水砸吧一下“我师傅才舍不得罚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