炀国三十七年,皇城内乱。
太孝皇帝久病缠身,龙御归天。延熙王借机举兵谋反,内外兼攻,直逼乾坤殿,将势力薄弱的太子软禁其中,又与同样势均力衡的三皇子对抗。
三皇子野心勃勃,早已有了觊觎皇位之心,暗自养了一批近五千人的死士,将延熙王逼至乾坤殿中剿杀。
护城将军张宏负死顽抗,只为替延熙王争得一线生机。就在延熙王欲放弃抵抗之际,身披金甲的少女踏马而来,一柄长枪划破天际,在她的身后拥护的是近万名护城军。
当她手握护城令,命令那些将士攻打过来的时候,三皇子知晓他的皇帝梦破灭了。
一场大战终了,延熙王顾念叔侄情义将三皇子收押至天牢,而性子胆怯的太子在大战之中慌乱逃窜中不幸遭误杀。同年,延熙王称帝,推行邻友相交,分别将前朝的几位公主送于邻国和亲,唯独留下了一位公主,赐封号“景言”。
一年后。
公主府上,赵昧在院中练习着射箭。常年习武的她,身姿要比一般的闺阁女子立挺许多。她拿起一支箭,搭在弓弦上,整张弓瞬间绷成了一道弯月,箭头锋利透着寒光,直指着对面的“靶子”。
侍女晓晓呈八字站立,身子歪斜着,在她的肩膀处,各放了一个雪梨,雪白剔透,和她此刻一张红润的脸颊成了鲜明的对比。
“公主…”
晓晓看着对准她的箭头,都快要哭出声来,她哆嗦着腿,却又不敢动弹半分。
“咻”的一声,一阵风自耳边拂过,晓晓木纳的侧头看去,雪梨依旧好好的放在她的肩头,上面插着一支利箭。
一种劫后重生的感觉自脚底灌入心口,她右脚一软,肩上的雪梨挨个滚落到地上,而她愣是看都没看,拍着手道:“公主真是厉害,这箭术怕是林将军也得甘拜下风。”
阿谀奉承的话在这一年来赵昧实在是听得太多了,她又拿起一支箭对准了对方,命道:“捡起来。”
晓晓带着哭腔商量:“公主,咱们能不能换种方式,比如你射树上的果子?”
“不行。”
容不得半分讨价还价,晓晓垂丧着脸又重新将雪梨放在了肩头上。这已经是她第三次当公主的活“靶子”了。虽然知道公主箭术厉害,断然不会伤到她,可这种把心悬在嗓子眼里的感觉却依旧无法抹去,反而一次比一次害怕。
又一支箭从她耳边穿过,随着而来的还有她鬓角流下的一滴汗。
晓晓耳力很好,她能分辨出身边熟悉人的脚步声。此时,院外有人走了进来,她睁开紧闭的双眼,大声道:“公主,化春来了。”
侍卫化春一副十分着急的模样,来到院中也不看一眼肩上插着几支箭的晓晓,而是急忙将手中的一张告示递给了赵昧。
“公主,今日一早,城里几处公示栏上全贴着这样的告示,现在这上面的内容几乎传遍了整个京城了。”
赵昧放下弓箭,接过告示查看起来,晓晓也凑了过来,这一看,不敢相信的睁大了双眼:“这什么啊?什么公主要招选驸马?公主你要嫁人了?”
晓晓一惊一乍,赵昧白了她一眼,看着化春,问道:“这事是怎么回事?”
化春大致复述了一下他打听到的情况。
昨夜京府衙门内偷进了窃贼,奈何衙役都睡得沉,让窃贼明目张胆的进去,又明目张胆的逃走了。索性损失不大,说是只丢了几张银票。然而今早看到满城贴的告示才发现,昨夜那窃贼的目标是官印。
他指了指告示的下方,的确是京府衙门的官印无误。
“张府尹说他压根没有接到过朝廷文书,更不可能有胆出这样一则告示。我来之前也跟宫中的侍卫打听过,宫里压根不知道这件事。”
赵昧听着,陷入沉思。这窃贼的目的只是为了让这张告示更加确凿有力。
“公主招选驸马”。
看着告示上的这几个字,她不禁想起前几日朝堂上的几位老臣启奏弹劾她掌管护城令一事。
她将告示拍在化春的胸膛上:“告诉林缚,三日内,务必将这窃贼带来见我。”
自昨夜京府衙门里进了窃贼,林缚便率领手下第一时间赶了过去。虽然张府尹连连摆手说没什么大事,只是贪财的小贼,不用劳烦护城军,可林缚还是不放心,吩咐下去将城门戒严,并安排手下追踪窃贼的下落。
化春找到林缚的时候,他正在清理公示栏上的告示,在知晓公主的意思后,他将手中厚厚一叠告示丢给了化春,化春不解:“什么意思?”
林缚看了他一眼,道:“你不是说公主大发雷霆限我三日内找出窃贼吗?我现在得去完成公主交代的事了。至于你嘛,城中这些告示就交给你了,也不多,还有七条街需要巡查而已。”
“七条街?等等,我什么时候答应了?我也要跟着你一起去捉拿窃贼。”
化春把手中的告示丢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