练场,后来四旗也划入进来,队伍壮大后挤在里边有些施展不开,便都转去了城外,空留着这里便被赵昧设成了马场。
忘却一切在马背上肆意奔腾,对于赵昧来说是一件放松心身的事情,所以她只要烦闷或是心情不佳时,便总是跑来这里骑上几圈,所有的不开心都可放下。
她勒令马向着马场外围那边走去,看着一身骑装的袁戈站在那里,吩咐着化春给他牵匹马来,结果被袁戈拒绝。
“公主,袁某不会骑术,旧伤又未好透,万一在马上又摔了下来,误了婚期,得不偿失。”
赵昧想来也是,便叫停了化春,转而拍拍自己身后的位置,道:“上来。”
因为马背上没有可以借力的点,袁戈便将手轻轻的搭在了赵昧的肩上,又怕对方介意,连连说着抱歉之类的话语。谁想还未坐稳,赵昧就勒紧缰绳,驱策着马儿飞快的奔跑着,差点将恪守君子之道的袁戈甩了下去。
“公主,婚礼当天又不用赛马,用不着骑的这般快吧?”
袁戈的手掌很大,搭在赵昧的肩上,几乎将她的肩头尽数握在手中。本就是炎热夏日,衣着单薄,隔着薄薄衣衫,他甚至能感觉到对方肌肤传来的温度,不禁微微有些燥热。
“你是第一次骑马,如果按照普通教学来学的话,怕是婚期当日你也未必能成。眼下我让你习惯速度和难度,你再去学习简单的骑行就会容易很多。”
袁戈歪着头看去,见对方一脸认真的样子,不禁笑意甚起。他努力维持着嘴角,配合道:“还有这种说法?真是从没听过呢!”
“没听过就对了,这是我专门针对你研创出来的。”
说着,赵昧突然勒停了马蹄,前蹄高扬马身倾斜,重重的将袁戈从马背上给丢了下去。
这一丢,属实摔的不轻,他吃痛的揉着屁股和腰,无奈道:“公主,教骑马可不是这样教的,你这动不动来一下,我这小命还够几回折腾的。”
赵昧一脸无辜:“我没想到你连马背都坐不住。”
“公主没想到的地方还真是多。”
袁戈也不知道摔了几回,反正回到公主府后,他只感到浑身酸痛,连晚膳都没吃得几口,就声称要回屋睡觉。
晚间,夜已深。
公主府上寂静无声,偏房的窗外传来几声蛙鸣,断断续续,很快又戛然而止。
不一会儿,偏房的木门被缓缓的打开,袁戈从里面探出身来,确定周遭无人后,又轻轻的将门合上。
他换了一身颜色暗沉的衣衫,与这黑夜融为一体,不易分别。绕开了守夜的家仆,他从后院的围墙上翻身跃下,顺着小道一路向前,直到在一处略微隐蔽的地方停住了脚步。
不远处的树荫下,隐约可见一个人影,背靠着树干,身形偏瘦,穿着一身夜行衣。见有有人前来,便从树干后走了出来。
“你这次让我等得有些久了。”黑衣人带着遮面巾,独露一双眼睛,审视着他。
“公主府戒备森严,想不为人知的出来一趟,可并非容易之事。”
袁戈停在了与黑衣人三米的距离便不再上前。
黑衣人冷道:“计划为何有变?驸马的人选为何成了你?你敢有违公子的命令?”
“这是误会,这件事为何会变成这样的结果也是我在意料之外的。”
“你的意思是,公主放着大将军不嫁,而是选择一个无权无势的草民?换成是你,你信吗?”
见袁戈不语,黑衣人沉声道:“公子觉得你有私心。”
袁戈神色微动,看着对方:“这次是我没办好事,但请转告公子,驸马的人选不管是谁,都不会影响到他的计划,也请公子莫要忘了与我的约定。”
“我会转达的,也请你记住你入京的初衷。”黑衣人转身消失在黑夜里。
袁戈看着眼前空旷的地面,半张脸掩于黑暗中。
他是在一年前得知家父变故后,孤身一人来到这陌生的京城里,为了寻回父亲的尸首,他将身上的所有钱财给了负责处理尸体的差役,才得以见到了早已尸身腐烂的父亲。悲痛欲绝下,竟发现父亲死因蹊跷,他将父亲葬于城外,在京城暗查数月后,将疑点投入皇城之内。
偌大的皇城,岂是他一介布衣老百姓可以进出的,他去官府申诉冤情,衙役却将他关押起来。那个时候皇城内乱刚刚结束,城里大肆抓捕三皇子遗留下来的逆贼党羽,他此时的申冤更像是一种抵抗皇威。
他被当成逆贼严刑拷打,半死之身扔到了城外废山沟里,和其他早已凉透的尸体摆放在一起。
也就是那个时候,他遇见了如今的接头人,对方自称叫青鸽,愿意将他救起,许他自保的能力,并承诺可以帮助他达成目的。
对方究竟是什么人,他并不知晓,他只知道自己既然捡回了这条命,便要继续查下去。
邻街的打更人提着锣鼓打响了四更天,袁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