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买相公了!买相公了!到适婚年纪的俊朗公子们瞧一瞧看一看!”
上京城的一条商街上,一伙人摆着摊子大张旗鼓地吆喝,引得周围人纷纷侧目,本来他们与街旁贩卖货物的商贩没什么两样,但是新就新在这吆喝的内容。
“嘿哟老板,真是新鲜事儿,我见过二道贩子买花买酒买牲畜的,买相公可真是头一回见,你说的这个买相公,是真真正正的大活人吗?还是你造个噱头,拿我们这些过路人寻开心?”相看热闹的路人不在少数,有胆子大的上前询问。
被唤作老板的是个清秀少年,也是商摊里喊的最卖力的一位,见人疑惑,爽朗笑道:“客官好问题,我们真的收年轻貌美的公子,不为别的,就为我家小姐想结亲。当然,既说是买相公,自然也不用夫婿准备任何聘礼。”
围观的众人恍然,这莫不是哪家大龄小姐样貌丑陋,身有残疾,没有男子愿意迎娶才想到买相公这个馊主意,要是才貌双绝,只怕是府上门槛都要被踏破,何至于遣人来街上拿银子娶男人?
少年像是知道他们的想法,双手举高示意看客:“我敢担保我家小姐国色天香,那一身的本事更是无人能及,而且你们不想知道,我们家小姐出多少钱买相公吗?”
这一问倒是勾住了路人的心思,迫不及待示意他快说下去。
少年一手叉腰,一手比划道:“三千两!”
此话一出,众人都感叹起这家小姐的财大气粗,三千两白银,就算是最繁华的上京城,这银子也够普通市民用一辈子了,一些尚未婚配的男子已经挤到记名桌前,想要争得先机。
三千两,就算是入赘为婿,小姐生的奇丑无比又如何?能花得起这么多钱的必定不是普通的人家,若日后再能分得些许家产,想想都是一大乐事。
见大家脸上的震惊,他抬高声音,得意补充道:“是黄金哦。”
霎时间人群沸腾,三千两黄金?这已不是财大气粗的程度,这位小姐最起码也是个皇亲国戚,有这样的妻家辅佐,还愁不能平步青云吗?
富贵迷人眼,潮水般的男子涌入记名处,开始自荐,甚至有人为了先后顺序大打出手。
鬼点子被他们争先恐后的样子惹得合不拢嘴,馊主意的办法果然好用,既然大姐头屡屡在姻缘中受挫,那还是要用她最不缺的钱来撮合,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嘛,这下总算能解了她一个心头大患。
吵嚷中,一位好事的大娘扯着鬼点子的衣摆问道:“你家小姐这样有钱,想必也是身居上京城大户人家,你家小姐叫什么,说不定大娘能给她张罗张罗婚事,讨一杯喜酒喝呢。”
原本志得意满的鬼点子听大娘这样问,瞬时收敛了笑意:“也不是什么大户小姐,没必要知道吧。”
“告诉大娘嘛好孩子,藏着掖着大娘可不乐意了。”
鬼点子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大娘,我和你说了你别告诉别人啊。”
大娘连连保证:“放心,我嘴严可是十里八乡都知道的,所以快告诉大娘。”
“咳,就是上京城首富,苏韵苏姑娘。”
“什么?那个爱耍流氓的百年一遇克夫命?!”
大娘全然忘记了刚才的许诺,惊声尖叫,这一声“克夫命”,让本来炸开锅的人群瞬间安静下来,气氛一下子就冷了。
“我说怎么会有人拿得出这么多黄金来大街上娶夫,原来是苏韵,那个请了八十一位算命大师都说是天生克夫的苏韵!”
“君子爱财取之有道,我只想要钱,不想把命搭上,快走快走。”
“大中午的真晦气,苏韵那么有钱了还要来害我们平头老百姓的命,居心不良啊!”
“上次还见她用特别下流的眼神看我儿子,想嫁人想疯了!”
人们纷纷作鸟兽散,刚刚还热闹的摊点此时门可罗雀。
鬼点子一把掀翻了摊子,怒道:“我就说馊主意他不靠谱,出的都是馊主意,他们知道是大姐头都跑得远远的,根本就没机会给她选相公!”
一旁的伙计早已司空见惯,默默收拾好摊位,对着脾气暴躁的鬼点子好说歹说才暂时制止了这场闹剧。
鬼点子忍住脾气,抬头望向装潢气派的碧落茶楼,心里还在盘算怎么和苏韵解释。
碧落茶楼的雅座中弥漫着茶叶的清香,伴随着侍女一声声空灵婉转的古琴,如潺潺流水般飘散在空中,似乎与外面的尘世隔绝,让人心生宁静。
但是苏韵宁静不起来。
她一脸无奈地看着前仰后合的赵阙,精巧的茶杯都被他大笑带动着打碎,近乎癫狂的笑声击溃了古琴音,只留赵阙一人的声音在茶楼回荡。
笑了好一会儿,苏韵实在忍无可忍:“赵、二、狗!”
赵阙见状强行止住笑意,擦了擦眼角的泪,冲苏韵道:“你常和我说有钱能使磨推鬼,现在你苏韵的银子在百姓眼里和泥土没区别,这次打赌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