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爱卿,这回的盐都御史贪污案有你善后,朕放心。”赵阙审批着奏折赞赏道。
从桌前堆成小山的折子望去,谢逸身着绯色白鹇鸟官服,微微躬身向皇帝行礼:“多谢陛下抬爱,臣定当不辱使命,从张平业嘴里挖出好东西。”
合上手中的奏折,皇帝欣慰一笑:“谢爱卿仅跟了朕数月,诸多事务做起来已经心有余力,要不是丞相建议不宜给你过高官职,朕还真想把你这官袍颜色换一换。”
谢逸又要躬身行礼,赵阙见状轻斥李公公:“做奴才的好没眼力,这么半天都不给谢刺史赐座吗?”
“赐座?凭什么给他赐座!”
清脆嘹亮的女声响起,谢逸回头暗道是谁如此大胆,一道翠绿色的身影大步流星地穿进殿内。
待看清来人,赵阙慌忙站起,随后想起自己才是皇帝,又故作镇定道:“苏韵,你擅闯朕的议政大殿,又口出狂言,该当何罪。”
苏韵像是听到什么好笑的事,一把夺过李公公手里的椅子坐上去,翘起二郎腿道:“行了赵阙,殿里就这么几个人,你和我摆什么谱呢。”
“嘿嘿,小姑奶奶,谢刺史还在这,留个面子给朕,朕好歹是皇上。”这位九五之尊顾不得板着形象,在谢逸和李公公的目光中耍着嘴儿,可苏韵正在气头上,才不管这些。
“我听闻有位刺史忠言进谏陛下,要延长西北商路封闭时间,陛下还应允了,有这么一回事吗?”
赵阙措不及防被问起,心里打好的草稿一下子就乱了,他眼睛不自主地向别处瞟去,视线内闯入的谢逸就好像一根救命稻草。
谢逸心领神会,悠然开口:“回苏大商人的话,你说的这位刺史是在下,商路封锁也是我和陛下说的,完全不关陛下的事。”
赵阙连声附和:“对对,完全不关朕的事,朕什么都不知道。”
苏韵端详着一身绯色官服的谢逸,眯起眼睛:“呀,谢刺史,只是一晚上不见,穿上这套衣服还真有点人模狗样的,差点认不出来你。”
“多谢苏商夸赞。”
他的不为所动让苏韵没了耐心,她伸出手:“昨天的那块羊脂玉,还我,现在就还我。”
谢逸当然知道是哪块玉佩,却装糊涂道:“苏商说的什么玉,臣不知。”
嘴上说着不知,可苏韵也不是瞎子,那块润盈似水的玉佩就挂在他的腰上,一个刺史的俸禄怎么可能买得起,还真把她当三岁小童吗?
她抬手就要拉他腰间,谢逸却转身猛然跪下,向皇帝重重磕了个响头。
“臣有冤屈!还望陛下为臣主持公道!”
这一跪让苏韵和赵阙都傻眼了,还是赵阙反应迅速,接话道:“谢爱卿为何突然行此大礼!快起来,有什么冤案屈辱朕一定帮你!”
谢逸仍跪在冰凉的地面上:“臣昨日为陛下追查贪污案呕心沥血,遭遇刺客险些丧命,可是谁知,谁知苏商她,她……”
苏韵蓦然被提起,一脸茫然地指着自己:“我怎么了?”
“她竟趁人之危,直接解了臣的衣裳带子,手在臣的身上一阵乱摸,还说什么泄露出去就杀臣灭口,让我乖乖就范一类的话。”谢逸越说越伤心,眼角竟然有了几分水红。
这一番话令其余两人久久震惊,赵阙更是缓了又缓,声音颤抖:“你说什么,谢逸,你再说一遍?”
谢逸袖子抚上眼眶:“苏韵她仗势欺人,轻薄了微臣!”
“你,你胡扯!明明是你自己……”
“苏姑娘!在下知道你喜好男色,可臣毕竟是圣上钦点命官,怎会拿这种事来污蔑别人,皇上,您要为臣做主啊!”
苏韵像是脑袋被凭空打了一拳,头脑飞速思索却什么也想不出来,谢逸言辞之恳切甚至让她以为真的是自己的错。
“我没有!谢逸你拿了我的玉佩就算了,还毁我名声,你给我等着!”
这一句辩白并没有什么说服力,反倒加重了谢逸的控诉。
“皇上您看,她就是这般威胁臣的!”
“好,谢爱卿,朕一定为你讨回公道,苏韵,没想到你连朕身边的人都不放过,利用权势威胁良家男子就范,实在是荒诞至极,目无王法!”赵阙见苏韵支支吾吾,厉声呵斥,一嗓子给苏韵彻底喊木了。
“按照大梁律法,轻薄良家男子或女子当处以三年刑罚,你认还是不认?”
苏韵听到要坐牢,立马挤出一个假笑:“我该认吗?皇、帝、陛、下!”
赵阙也不想把事情闹大,他很了解苏韵,虽然好色却也只是嘴上说说,让她主动轻薄是绝对没那个胆子的。
何况这个主意是他暗示谢逸的,为的就是抓住苏韵的小把柄,他面对商路的事也能占理。
毫不知情的苏韵就这样被两个坏心的老狐狸一唱一和,设下了圈套。
谢逸也明了戏不能太过的道理,假惺惺为苏韵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