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云枝没有预兆的醒来了,眼前的黑暗就如同梦里面黑压压的雷雨天,眼前是那少年一动不动的像死尸一般躺在地面。
她大口的呼吸着,鼻子并不透气,呼吸就有些急促。蓦然她眼角滑落无色的液体。
她不是不喜魏执,而是不喜在夫君这个位置上所有的男子。
魏执寒门出身,自食其力,从秀才再到举人,别人可能从第一步都要用个三十年,及冠之年的儿郎,是有宰辅之命。
他整个人的第一眼就带着疏离万物的淡然,总是一袭黑衣,可是布料不管是绸缎还是粗衣,他身上都有一种矜贵感。或许这是书卷气的加成。
她敬佩他,凭借着自己一席之地改变了命运。
想到梦中的场景,姜云枝难以自控,因为她能感受到那种低人一等的感觉。控制了下情绪后,她拉了拉旁边的铃铛。
原本外间守夜的顺遂,因为【迎迎】二字不知道如何处理。烂在肚子里,又怕东窗事发的那天小姐和老爷伤心,今晚就再来听听姑爷会不会说梦话?
顺遂点了油灯过来,他很难看到眼睛有些红肿的姑爷,问道:“姑爷,有何安排?”
姜云枝抓住他的手臂,声音有些强硬地说道:“你明天……”
她及时的想到现在自己已经是魏执,吞下那一口憋闷,挥了挥手。
“你下去吧。”
姜云枝没有那么大度,她就小家子气。上辈子梦寐着飞上枝头当凤凰,耍耍权贵的威风。可她这一辈子遇到姜父,自然不敢拖累他。
原本是想查一查魏执同窗的学子,哪怕是一个一个的质问,她都要找到那人。
狠狠的呸他一口!
然后说:“你个王八羔子,老子现在是举人,是什么玩意儿?你全家才给泥巴打交道!”
虽然魏执不会骂脏话,他仁义为主,谦谦君子。
姜云枝觉得自己贸然了,拽着被子仔细的思量起来。
……
桃园东厢房。
已经是魏执的姜云枝,不安的柳叶眉蹙在一起,脸上有着不正常的潮红,鲜艳欲滴的唇瓣有些妖艳,鼻口之间大口急促的呼吸着。
他做了一个奇怪的梦。
响亮的婴啼在一家院子里响起。
他走过去看到产婆从内室出来,抱着襁褓中的娃娃。娃娃头发茂盛,白白嫩嫩,看着是个有福气的样子。
旁边的男人急切的问道:“是不是带把的?”
魏执瞥了一眼男人身边的两个女童,大的约摸十岁,小的约摸三四岁。
产婆掀开被褥,以行动代表了言语。
他随着娃娃的成长看到了更多,三岁的时候她还个名字,叫冬花。三姐妹这一年有了个弟弟,不过冬花的大姐出嫁了。
随着弟弟的长大,蛮横无理的小魔头时常欺压着冬花,而二姐有心眼,常常将自己的错误推到冬花身上。
魏执越发觉得这个梦无趣,他便不再呆在这个家中。在河边寻到一棵柳树下盘腿而坐。
不知道时间过了多久,路过的大娘们说道:
“李家那三丫头不知检点,竟然跟男人去钻小树林里!跟她娘一个狐媚劲!”
人换了一波又听说:“搞怀上了!贾家再不愿意,那可是一尸两命。李冬花那臭丫头,倒是有这福气直接傍上贾家!”
“你当贾家是什么好去处,他家儿子来我家入赘我都不要。胖的跟猪一样,鼻子上还有一个大痣子,他那矮个子连我家地里的冬瓜高都没有。”
“可人家家里有钱啊!你看李家摊上这门亲事,谁不喜笑颜开的?我住她家隔壁,这真快,要打死冬花小丫头,她娘不忍心,叫了郎中,才检查出来有了。”
魏执回头,他看到娶妻的一户人家。
新郎骑在驴背上,红色的喜服撑的他肥胖的脸蛋红润,鼻上的那颗大痣很是明显。
他烦躁的蹙眉。
不知时间又过了多久,唠嗑别人家闲事的那群婆娘还是那一群,今天又提到新话题。
“冬花命好啊,第一胎生了个大胖小子。”
“哟,反正知道是贾员外的孙子,哪个儿子的就不好说了。”
话题随着当事人变化的很快,下一次就是李冬花被打断了一条腿,因为她跟贾家的二公子搅在了一起。
魏执看着眼前波光粼粼的河面,身边清风吹拂飘动的柳叶,令人心畅神怡,会是画师画卷上又一个美好的午后。
“扑通!”
河面发出一声巨响。
魏执望过去,有什么东西在挣扎,水面泛起阵阵浪花,很快又平静下去。
他好像忘记了一件什么事情。
耳边的最后一句是大娘的唏嘘声,“冬花,这孩子苦啊!才十八想不开,竟然跳河了。”
魏执立刻想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