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为皇太子,皇陵被炸这样的事情,便是再不好,也要撑着出来露个面表个态,东宫中的替身代替他昏迷着还行,出去只怕不行,他得赶快回到宫里。
沈羲和与萧华雍在历阳郡分开,一个直奔帝都,一个转道入河南府,萧华雍是一个人快马加鞭,沈羲和是浩浩荡荡带着大队人马。
她到河南府的前一日,还收到了步疏林的传信,言辞间一如既往满是嬉笑之色,但她入城的当日,就听到了步疏林被人赃并获,她就是盗墓案的主使者。
“你说什么?”沈羲和豁然站起身。
她才刚到驿站,和去临川郡带着陛下赏赐不同,她只是路经河南府,郡守自然不会来迎接,且现下河南府闹得比历阳郡严重多了,郡守能够派贴身之人来迎接她,已经是全了脸面。
故而她住到了驿站,派遣珍珠去知会步疏林,请步疏林来一趟,珍珠没有带回步疏林,反倒是带回了步疏林今早天微亮之际与奉合典当行的朝奉见面,并且毒死了朝奉,被河南府郡守人赃并获,现在被关押在牢房之中,等待河南府郡守上奏陛下定夺。
“步世子在河南府死牢。”珍珠面色凝重。
“走,去郡守府。”沈羲和拿上了御赐金牌,立刻从驿站要了马匹,带着珍珠与墨玉策马以最快的速度赶到了郡守府。
河南府郡守姓唐,单名一个眷,是祐宁八年的进士出身,为官十二载,做到了河南府郡守,他是寒门子弟,深得陛下信任,一直做着纯臣。
沈羲和到了府衙心口跳动剧烈让她极为不适,哪怕是基本恢复与常人无异,沈羲和到底缺乏锻炼,身子骨较弱,她让珍珠先递拜帖算是给唐郡守礼遇。
唐郡守没有见到,见到的是他手下的簿曹,薄曹恭恭敬敬将她请进去,又是茶水又是点心殷勤招呼:“郡主见谅,郡守忙于盗墓案,不在府衙,郡主若有事,吩咐小人便是。”
“我要见步世子。”既然他让吩咐他,沈羲和就直截了当道。
薄曹眸光闪了闪:“郡主,步世子牵扯盗墓案,乃盗墓案疑凶,如今民怨四起,郡守叮嘱不容任何人探望步世子。”
沈羲和抬手,金闪闪的金牌贴在她的掌心:“我现在就要见步世子。”
薄曹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恭敬行了大礼喊了万岁,这才战战兢兢爬起来:“小人这就去安排。”
沈羲和见到步疏林后松了口气,她真的担忧步疏林被严刑拷打,她躺在牢房的石床之上,翘着晃动的腿,嘴里还哼着小曲,听到开牢门的声音,转头一看到披着斗篷而来的沈羲和,立时哭着奔过来:“我的呦呦,你可算……”
沈羲和一个闪身避开,扑空的步疏林瘪着嘴回头看着沈羲和,蔓延控诉。
“我看你自在得很。”沈羲和冷笑一声。
“我差点小命都没了。”步疏林委屈道。
珍珠入内,将长凳擦干净,然后出去掏了银子打发狱卒。
沈羲和优雅落坐:“说吧,你这是唱哪出?”
“什么唱哪出?”步疏林在沈羲和旁边坐下,撇撇嘴道,“我是真被人陷害了,若非唐郡守早年欠过我阿爹救命之恩,你这会儿只能给我收尸。”
“起因经过。”沈羲和瞥了她一眼。
“我这不是奉命而来?我这段时日一直在明察暗访,一直毫无头绪,就在前日才查到奉合典当行朝奉可疑,我发现他们藏匿的赃物,原是要潜入他府邸一探究竟,哪里知晓他在等着我。”
步疏林一提起来就气得牙痒痒:“见了我与我说了两句话,自己喝了杯茶,就吐血倒地,我担忧他在使诈,正要去探他的鼻息,便听到大批人闯进来,我被堵了个正着。”
当时情况下逃出去肯定要被人抓,更是百口莫辩,躲起来也不智,她只能打开门等着这些人来,然后亮出自己是奉命来查此事的特使。
“你是不知,唐郡守与那位郡尉,就差点为了争夺我而打起来,最后是唐郡守为主政官,这等事非得他做主才合理,强势将我带回来,否则……”
她要是落在郡尉手里,必然是死路一条。
“那位朝奉府邸是不是搜查出许多为销毁的赃物?”沈羲和问。
步疏林点头如蒜捣:“人赃并获,我惨不惨?”
“惨?”沈羲和冷笑一声,“都畿道的刺史没有赶来,我先一步到,你就偷着乐吧。”
郡守掌着一郡的政务,郡尉掌着一郡的军事,唐眷能够将人抢过来,但等到刺史赶过来要人,唐眷也不得不把人给顶头上司,刺史是一州政务的掌控者。
“我知晓我知晓,呦呦是我命中的贵人。”步疏林亮晶晶地盯着沈羲和,眼睛眨巴眨巴。
“从州府到此不过半日的路程,算算时间刺史很快就会到。”沈羲和敛眉沉思。
不能让刺史将步疏林带走,否则步疏林不可能活着回到京都,可她纵使有御赐金牌,也不能在如步疏林这等人赃并获,证据确凿的事情上强留人,除非这件事有疑点。
想到此,沈羲和眸光一定,含笑的视线落在步疏林身上。
“呦……呦呦,你为何这般看我?”步疏林被看得有些发毛。
沈羲和拿出了一个碧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