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炙热的情意,正如他看自己的目光一样火热,令冬日的寒风都仿佛变成了热浪。
沈羲和低头微微一笑,不予置评。
她不知该如何应对萧华雍像烈火一般的情潮,该说的她都已经与萧华雍说清楚,而萧华雍的行为是他的自由,她无权去干涉,萧华雍想要什么,她也知道,可她给与不了。
萧华雍的目光落在她的发髻中:“呦呦可有清点我赠与你的及笄礼?”
“我看过礼单。”沈羲和坦言。
所有的来宾赠与的礼物,她都看过礼单过目一遍,她不缺东西,除了父兄相赠,以及步疏林和薛瑾乔私底下赠送给沈羲和的,她都没有去拆开。
“有一支藏剑簪,是我亲手所刻,呦呦莫要将之转赠他人。”有了藤实香杯的先例,萧华雍不得不亲自说上一句,“簪子挽发,我想私下单独赠与你,猜想你定不回收,只得放入及笄礼内。”
像他们这样生来身份尊贵之人,逢年过节,生辰大婚等重要的日子,都会收到无数贺礼,这些贺礼除了单独相送的都会充入他们的私库,或是拿出来用,或是赏赐下属奴仆,或是转赠旁人,这样的举动并无不妥。
帝王赏赐则不同,只能留着传给子孙后代,以表敬重。
“殿下算计人心,得心应手。”沈羲和听了不由失声笑道。
先说了为她对付王政,猜准她会不接茬,便退而求次提到了定是被她放入库房的生辰礼。她倒也不是不能拒绝,只是没有必要如此不近人情:“殿下,我有些后悔选择殿下了。”
他太懂如何对付人,若非她选择了萧华雍,不想日后成婚之后彼此防备,外患未平还有内忧,沈羲和真想更绝情一些。
萧华雍挑了挑眉,不但没有生气,笑意反而更浓:“呦呦,你不是后悔,你是畏惧。”
畏惧他的攻势,畏惧他对她的好,害怕自己有一日会松动,有一日会情不自禁倾心他。
“殿下总是如此自以为是么?”沈羲和道。
“是不是,此时多说无益,日后你定会明白。”萧华雍自信满满,她坚定地认为自己对他只有不知如何应对,却不知从这里起她已经不若往日冷漠,“簪子不可赠人。”
“不会赠人。”旁人所赠,既已收下,又特意叮嘱,自然不能再转赠。
不会赠人,只不过也不会佩戴罢了。
萧华雍眼底笑意流转:“你会戴的,早晚。”
说完,萧华雍便起身带着愉悦的笑容离开了郡主府。
他走了老远,沈羲和还能听到他发自内心的愉悦笑声,笑得沈羲和都开始自我怀疑,忍不住转头问珍珠:“我当真是畏惧么?”
珍珠摇头:“婢子不知。”
其他人也齐齐摇头,郡主于他们而言就已经够难懂了,现在还多了一个令人捉摸不透的太子殿下,他们又期待郡主嫁入东宫,想看看郡主与太子殿下最终孰强孰弱。
又有些担忧等郡主嫁入东宫后,他们会不会变成傻子?两个主子一个都领悟不透。
沈羲和思忖了片刻,不觉着自己是畏惧,纯粹是觉着萧华雍比她设想的还要执着与难缠。
沈羲和与萧华雍谈论着风月,王政再度被停职却引起了不少人的深思。
“五哥,我总觉着朝中进来大臣变动有些大。”萧长赢夜间来了信王府,将自己心中的顾虑与哥哥商议,“先是户部尚书,接着是刑部尚书,再是王政……”
户部尚书之所以被革职,严格来说是萧长卿捅出了户部窟窿,而刑部尚书是偶然,谁能想到杨家内眷如此胆大包天?
这两件事虽然相隔没有多久,可他们也为做联想,但是王政在朝会上出了纰漏,这明显是遭了道,是有人故意给他设陷阱。
“王政之事,定是太子所为。”萧长卿语气笃定,“在宫中能够如此滴水不漏,连陛下派人彻查也查不出痕迹,捞不了王政,只得严惩王政给两国使节一个交代,除了太子殿下,我想不出还有何人能如此周全。”
“他……他为何要动王政?”萧长赢其实从第一次王政因惊得太子昏厥被革职就没有闹明白。
若是直接将王政一撸到底,倒也还可以说是为了王政的位置,可这明显不是。
“王政可不像旁人好对付,他忠于陛下,想要将他铲除并非易事。”萧长卿觉着对付王政,不如对付崔征和薛衡,这二人实权更大,威望也更高,但他们不如王政忠君。
崔征和薛衡更看重的还是世家的利益,哪怕现下世家地位已经岌岌可危。
顿了顿,萧长卿又道:“我倒是觉着陛下允薛家嫡女嫁给西北王世子之事很是蹊跷。”
世家与勋贵的联姻,陛下竟然如此大方,不但没有刁难两府,甚至还赐婚成全。
这一举动,弄得所有人都一头雾水。
是什么原因能够让陛下让两个最防备的敌人结两姓之好?
“难道……薛衡要致仕?”萧长卿觉着只有这个缘由才能将一切解释清楚。
“薛衡才年过半百。”萧长赢觉着不对。
本朝规定:“诸职官年及七十,精力哀耗,例行致仕。”
“若说他是为了成全薛七娘而致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