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顾青栀,她心怀感恩,不知是否得了她平生经历的缘故,她对与她相关的一切,都会有一丝偏袒。
她侧首看着正在逗弄短命的薛瑾乔,眸色晦暗,似在出神。
“阿姐,你怎么了?”薛瑾乔很敏感,她立时察觉沈羲和有些神色不对。
“乔乔,你与你阿爹……”
“我没有阿爹。”不等沈羲和说完,薛瑾乔就冷着脸截断,说完以后又有些不自在的改口,“现下……现下没有阿爹。”
她不喜欢薛佪,薛佪将她利用得彻彻底底,她欠薛佪的生恩这些年都已经还清。
她喜欢沈羲和的阿爹,自从她与沈云安定亲之后,西北王每每给沈羲和带来礼物,都不会落下她,从未有一个人这般时时刻刻惦记着她,她被养在叔祖父和叔祖母身边后,也从未与他们长时分离。
故而西北王和沈云安是第一个任何节日都会给她带来礼物,得了新鲜珍贵之物会想着她的人。这种被人时时刻刻记在心里的感觉真好,她越来越喜欢阿姐和阿姐的家人。
恨不能明日就及笄,这样能早点成为沈家的人。
想到成为沈家人,薛瑾乔又问:“阿姐,我与你阿兄成婚后,我能留在京都陪你么?”
“你不是要去西北替我照顾他么?”沈羲和不知薛瑾乔为何又想留在京都。
“我想与阿姐一道……也想时常收到礼物。”薛瑾乔后面一句说得很小声。
沈羲和还是听清楚了,她莞尔:“我来年便要成婚,成婚之后要住在东宫,轻易不能离宫,每日都召见你入宫也不成,你留在郡主府太孤单,我会担忧你。
等你去了西北,我也会时常给你捎去礼物,你也可以给我回赠。”
薛瑾乔想了想好像觉着这样更好了,于是笑着点头,忍不住托腮:“真想快些成婚。”
她一脸憧憬向往的模样,让沈羲和忍不住笑了。
“乔乔,阿姐可能要对付你阿……薛尚书。”沈羲和改了口,她不想伤及和薛瑾乔的情分,提前知会她一声,以免她左右为难。
“真的么?”薛瑾乔双眸灿若星辰,“阿姐,你要如何对付他?让他丢官还是让他被砍头?”
沈羲和:……
这副兴致勃勃,跃跃欲试,想要参与其中的期待模样,让沈羲和哭笑不得。
“丢官吧。”沈羲和无奈道,“他若被砍头,你就得守孝,就不能早些嫁给我阿兄。”
薛瑾乔已经被过继,但薛佪生养她这是无法抹去的事实,薛佪若是死了,薛瑾乔不说守孝三年,至少也得守孝一年全了孝道。
“那不能让他死。”薛瑾乔忙道,她才不想给薛佪守孝。
等她嫁了人,薛佪再死,她就不用守孝了!
她恨薛佪,恨不得亲自杀了他。
当年她被那样对待,他没有为自己做主,还利用此事从族里讨要好处,拿了好处,就不允许她对此事耿耿于怀,面叫旁人说他贪心不重诺。
为了让她不再为那件事情发疯,他管她责骂她还给她断食!
这些事情她只要想想,就恨不能与他同归于尽,若非遇上了叔祖母,她一定要杀父自裁。
“乔乔。”薛瑾乔突然情绪就不对劲,眼睛深沉而又阴暗,浑身透露着浓郁的戾气。
沈羲和将她揽入怀中:“没事儿,没事儿,有阿姐。他欺负你的,阿姐为你讨回来。”
在沈羲和温声细语的安抚之中,薛瑾乔终于平静下来,脆弱而又可怜地抱着沈羲和,靠在她的怀里,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一个地方,像个受惊的小兔子,沈羲和的怀抱就是她避风的港湾。
沈羲和有些懊恼,看来薛佪之于薛瑾乔,还有很多她调查都调查不出来的恩怨,她也不能开口询问,这是揭露薛瑾乔的伤疤,只得日后注意些,不在她的面前提及这个人。
薛瑾乔这样的反应,倒是让她心里有了底,对薛佪这个人就不用心慈手软。
薛佪在吏部尚书的位置坐了有五年了,这五年他没少受贿,也没有少铨选无能之人。
自以为做得滴水不漏,只不过是他背靠薛家,又不是大纰漏,自然没有人与他作对。
沈羲和很快就在地方上查到了一个贪官,这个贪官就是贿赂了薛佪,才会年年考评优等,短短六年就成了一方郡守,哪怕只是一个下等郡守。
她安排着事情,是没办法逃过时时刻刻关注她的萧华雍那双眼睛,萧华雍察觉她要对薛佪动手,很是费解,薛佪可是薛瑾乔的生父。
不知缘由,萧华雍索性请了人来东宫,开门见山问:“呦呦为何要对薛佪设局?”
沈羲和垂眼,沉默了半晌才道:“我与已故信王妃是信友,我能有今日,多亏她从旁指点。”
早在入京之时,她便知晓碰上与顾家相关之事,她不太能视若无睹,总需要一个合情合理出手的理由。
“你是为信王妃之故?”萧华雍还是有些疑惑未曾因此而想明白,“因为薛佪对顾公不敬,你便因感念信王妃,而要对薛佪出手?”
他认识的沈羲和,是个极其刚断冷漠之人,便是事关步疏林,只要步疏林没有求上门,她都未必会主动干预去插手,当然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