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悠岁月,与卿共度;漫漫人生,幸与同路。”
长翘密实的睫毛下,是那双银辉凝聚的眼眸,他的声音似山风拂发,长夜月洒,温柔沁入骨髓。
他的手剪碎了日光,指尖跳动着银芒,缓缓朝着她伸来。
沈羲和的目光落在他阳光下指节修长,掌心宽厚的手上,她的指尖动了动,终究是没有伸出去:“待到大婚之日,殿下再向我伸出你的手。”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白首之约,红叶鸳盟。
不应当用在旁的时候。
尽管再一次落空,但至少她没有冷冷拒绝,给了他台阶下。
萧华雍缓缓收回手:“还有大半年呢……”
真是漫长之际,让他恨不能眨眼间,就到来年三月,春暖花开。
沈羲和明眸波光流转,笑意盈盈看着他,不置一词。
萧华雍只得沉沉叹了口气,黯然转身,带他走到石阶前,沈羲和唤住了他:“殿下。”
转过头,萧华雍有些好奇,却见沈羲和拿了一方深色的绣帕,叠成小四方的手帕,深蓝色的面,上面绣着两片叶梗相交的平仲叶:“那方帕子没有锁边。”
绣着仙人绦的帕子,是随意而绣,沈羲和一直都没有锁边,就不能使用。
递到面前的帕子,阳光从屋檐斜飞洒落其上,平仲叶似展翅欲飞的蝴蝶栩栩如生。
萧华雍呆愣了片刻,看了看沈羲和,又看了看递到面前的手帕,唇角止不住的上扬,他笑得有些腼腆,有些欢喜,又有些好似如梦似幻不真实一般的小心翼翼。
沈羲和就这么递着,也没有羞恼,也没有想要收回,显示她的真心诚意。
好半晌,萧华雍才双手接过,指尖触及到柔软的布料,才有了真实感:“我定会爱惜。”
“不值当。”沈羲和浅笑着道,“物,便要物尽其用,旧了坏了,我才能有新的。”
“我……我会时常用。”惊喜来得过于突然,太子殿下说话都有些语无伦次。
沈羲和唇边笑意加深:“不留殿下了。”
“啊,哦,好。”捏着手绢的萧华雍,笑得有些傻气,点着头往后退,全然忘了他站在石阶旁,一脚踩空,就朝后面栽了下去。
好在他反应及时,身手了得,身后又只有三步阶梯,几个诡异的姿势翻下去,看起来有些滑稽,却也没有栽倒。
而此时也没有旁的下人,沈羲和为了不让萧华雍觉得难堪,很有修养地抑制住自己唇角扩大,不过眼中泄露的笑意,还是瞒不了萧华雍。
他倒也从容,丝毫没有窘迫之感:“能博呦呦一笑,便是栽跟头也无妨。”
沈羲和无奈地摇了摇头,转身回了亭子内。
萧华雍将手绢珍而重之藏在心口,这才心满意足转身走了。
直到萧华雍走了,珍珠等人才重新折回,侍候在沈羲和身边,珍珠将刚刚得到的消息告知沈羲和:“郡主,叶氏这几日都在府中,叶府之人说她每日都不言不语。”
萧长泰被除名,不再是四皇子,叶晚棠自然也不能以四皇子妃相称。
祐宁帝没有对叶氏一族做出任何惩处,仿佛叶氏一族就是不知情一般,李燕燕一直关在牢里,萧长瑱跪在明政殿,跪晕了过去,祐宁帝也没有松口。
知道此时,祐宁帝都没有对李燕燕做出判决。
萧长泰盗墓案主谋一事没有揭开,李燕燕的帮凶也不成立。但李燕燕冲撞陛下是事实,是重罚还是小惩,全在帝王一念之间。
“估摸着……是想明白了,自己一直被蒙在鼓里。”沈羲和轻叹一声。
若说叶晚棠是因为萧长泰的死而伤心,那绝无可能到这个地步,毕竟她除了是人妻,还是人子,又住在父母家中,如何能够让父母为自己牵肠挂肚?
能够让叶晚棠这副模样只能是她明白了萧长泰由始至终没有放弃争夺皇位,自己一直傻傻的在被利用,更甚者……她的父兄其实连同丈夫一直在欺骗她。
叶岐父子或许是想保护女儿的天真,了解她的为人,不想她每日愁眉不展。
但萧长泰由始至终对她就是利用和利益大于真情,这让她一时间难以接受,原来一切都是假的,所有人都在编织着谎言,看着她每日痴傻度日。
至亲与至爱的双重背叛,足可让她生无可恋。
“继续派人盯着,萧长泰一定会寻她。”沈羲和派人在叶晚棠身上动心思,就是为了抓到萧长泰。
萧长泰或许知晓自己被除名除族之后会有短暂的一蹶不振,似他这样的人,是绝不会轻易丧失斗志,他生来就是争强好胜,要战斗在生命最后一刻的人。
他不能再得大位这个事实,他很快就会接受,会将一腔怨恨全都堆砌在萧华雍身上,他会寻无数种法子来搅黄萧华雍得大位。
“盯着叶氏之人不少,萧长泰只怕不易上当。”珍珠道。
萧长泰又不蠢,自然知道,叶晚棠就是唯一可以将他引出来的饵,尤其是这个风尖浪口,萧长泰是不可能来寻叶晚棠。
“暂时不会,但他一定会来。”只是要等一个时机。
不论这个时机萧长泰要等多久,他们都不能松懈,一定要将他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