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妻两的温情持续了几日,就被一件事情打破了。
这一日萧华雍去了朝会,步疏林急匆匆来求她,一见到她,就顾不得东宫是不是安全,抓着她的手就入了屋内,满脸焦急:“呦呦,我完了。”
沈羲和递给她一杯桃花饮子:“喝口水,慢些说。”
急得满头大汗的步疏林接过就仰头一口饮尽,袖子一抹,擦了擦唇边的水渍,让要递帕子的沈羲和手上一顿。
步疏林压根没有注意到这些,她把杯子放下,就几次欲言又止后,终于深一口气道:“呦呦,我……我……把崔石头给强了!”
沈羲和:……
步疏林说完就闭上眼睛,手掌重重地拍着自己的额头,一脸悔不当初:“都怪那日与丁值他们出去吃花酒,吃得的时候,他们还在我耳畔讨论男女之间的房中事儿,令我一时起了好奇之心……”
她又好奇,又喝醉了,加上崔晋百也喝醉了,两个人不知道怎么就滚在了一处。
“何时之事?”沈羲和按下心中的惊涛骇浪。
“半个月前……”步疏林声音极低,说完小心翼翼觑了觑沈羲和的反应,果然见她面色微冷,立刻慌乱解释,“我原以为能够瞒得过,那日我先醒来,便跑了。日次,大理寺接了一件奇案,陛下将崔石头给派出去,我以为这事儿就此揭过,哪里想到昨日崔石头一回来,就是跑到我府邸扒我衣裳,幸好我功夫比他高,否则……”
否则她就露馅儿了。
沈羲和收敛了神色,若事情是这样,步疏林现在才来寻她也说得过去,她到底是东宫妃,步疏林又是“外男”,要见她一面也不容易。
“你仍旧不愿与他坦白?”沈羲和觉着到了这个地步,不若就直接说了。
步疏林心里乱的很,她也知道逃得了昨日,逃不了今日或者明日。到了现在这个地步,她也摸不准自己是想豁出去告诉崔晋百,还是逃得远远的,逃她又能逃到哪里去呢?
“阿林,崔少卿不是个藏不住事儿之人,你不若与他坦白。”沈羲和劝道。
步疏林一脸挣扎,沉默不语。
沈羲和也不催促,她明白步疏林为何死咬着不肯松口,无非是让自己多一点束缚和忌惮,只要她仍旧是崔晋百面前的步世子,那么她就能约束住自己,她害怕撕开这一层伪装,会让她自己对崔晋百的情愫无法克制,会不经意间就忘了自己的身份,从而露出了马脚。
不是不信任崔晋百,是不信任自己。
沉默之中,沈羲和想到另一件事情:“阿林,你事后……可有服药?”
“嗯?”步疏林没有听明白。
“避子汤。”沈羲和说得直白一点。
步疏林眼睛一瞪,面色煞白。
她忘了!
“不……不会这么……巧吧……”步疏林都结巴了,事情发生之后,她满心慌乱,不知如何面对崔晋百,次日崔晋百被派出城,步疏林松了口气,也忧心忡忡崔晋百到底知不知道。
一时间就忘了会有孕的事情,这会儿被沈羲和提醒,她才觉得自己是真的完了。
“珍珠!”沈羲和唤来珍珠,“你给步世子把脉。”
珍珠向步疏林行了个礼,这才把手搭在步疏林的手腕上,她面色渐渐凝重,看得步疏林越来越心慌意乱,面上更无人色。
“回太子妃,日子尚浅,婢子不能确诊。”珍珠觉得十有八九是真的。
但步疏林的日子却是浅,还没有摸到走珠滑脉,却也与未有孕的女人有了细微的差别,当然这个差别,也会是旁的原因引起,珍珠这才没有把话说死。
然而步疏林已经身子一软,瘫在了椅子上,她眼珠慌乱地转了转,立时抓住珍珠:“无论是不是,你先给我开一剂堕胎药!”
沈羲和:……
“你想过,若是真的,你如何向崔少卿解释?”沈羲和提醒。
如果步疏林真的怀孕了,这个孩子被她这样打掉,她和崔晋百只怕就彻底没有将来。
“我顾不了这么多了,十月怀胎,我如何隐瞒得了?”步疏林脱口而出堕胎药之后,反而渐渐镇定下来,“一旦我身份暴露,我与阿爹,乃至蜀南诸多跟随阿爹的叔伯,都是欺君之罪,要灭族!呦呦,你应该是最能明白我之人。”
沈羲和明白,因为他们的身份何其相似?他们都只要一步行将踏错,换来的都是满盘皆输,连累的都是数十上百人的性命。
“现在还不确定是否真的有孕,堕胎药素来猛烈,你若未有孕,也会伤及身子。”沈羲和放柔声音,握住步疏林的手,安抚她。
“呦呦,你让太子殿下想个法子,再把崔石头支走,等我确定是否有孕。”步疏林反握住沈羲和的手,满目哀求。
“确定之后呢?”沈羲和问。
“若我没有身孕,我便将身份告知他。”日后自己克制一些,崔晋百如何选择,端看他自己,若她有了身孕,她只能隐瞒崔晋百一辈子,这个孩子她不能要。
她没有办法做到将孩子生下来,与其让他伤心痛苦,不若什么都不知晓。
沈羲和不赞同步疏林的解决之法,可她又不是步疏林,不能替她做主,只能道:“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