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桑宁被带上来是绝望的,从丁珏带着她在庄子上走了个过场,迅速离开,一路上告诉她一切后她就如坠冰窖。
丁珏说她是太子妃的人,奉命行事,不过是刻意误导萧长旻来捉奸。从而搜查出这么一个和陛下长得一模一样的人!
太子妃真敢,连和陛下长得一模一样的人都能找来,还这么堂而皇之养着,在这一刻,她就知道萧长旻完了,对于这个结果,她既庆幸自己行动的快,也对太子妃的手段心惊肉跳,同时也是满嘴的苦涩。
她费尽心机想要全身而退,明明计划万无一失,虽然她与萧长旻和离了,但是借着孝道,不但不会有人因此厌恶她,反而会赞她有气节与风骨。
等她养好身子,再筹谋一番,太子妃再将萧长旻给处理掉,她想要再嫁高门不是没有可能。
哪怕是陛下和太后,在萧长旻这样愧对她的前提下,也会厚待她。
一切的一切,前面顺顺利利,可现在却功亏一篑。
太子妃给了她两个选择,要么指认萧长旻,要么和萧长旻一起担上谋逆的罪名!
这是选择么?她根本没有选择的余地!
“余氏,朕问你,你因何深夜外出,且与镇北候世子相约?”祐宁帝锐利的目光钉在余桑宁的身上。。
帝王的威压,令从未感受过的余桑宁呼吸一滞,她有那么一瞬间好似落入了无边的黑暗,四周铺天盖地的压迫朝着她奔涌而来,余桑宁有一刹那脑子一片空白。
一些话滚到了喉头,正要下意识吐出来,丁珏在一旁仿佛被吓得不轻瘫软下去,犹如重物砸落,沉闷的声音使得余桑宁背脊一紧,找回了些许理智。
这个时候她就算把实话说出来,把方才丁珏对她说的话原原本本告诉陛下,直指一切都是太子妃为了多付萧长旻所设的局,她也没有一点证据。
不过是引得陛下猜疑沈羲和,而且丁珏已经暗示她,太子妃有孕了,这种情况下,陛下就算想以事关重大为由,审问关押太子妃都不行。
因为一旦查出和太子妃无关,因此损伤太子骨血,陛下都付不起代价,故此陛下不会冲动缉拿太子妃。
可连最简单的缉拿都没有,哪怕她指认太子妃,最后也不过是她来承担所有的代价。另一则,丁珏敢告诉她,自然是太子妃授意,太子妃既然什么都和她说了,也不会不想到她可能经不住陛下的审问而吐露实情,只怕早就做好了应对之策。
事到如今,她只能明知道成了太子妃的棋子,也得乖乖做一个听话有用的棋子,否则第一个被折掉的就是她!
心思电转,余桑宁仿佛被吓傻了一般呆呆不语,刘三指不得不提醒:“余氏,陛下问话,你怎敢不答?”
身子一抖,余桑宁好似才回过神,她战战兢兢道:“回……回禀陛下,妾实则……实则早在王府便见过此人……”
“余氏!”萧长旻眦目欲裂,他额头上的鲜血都渗入了眼睛,双眼赤红染血,看起来比丛林激怒的野兽更狰狞。
若非有侍卫当着,余桑宁相信萧长旻会扑上来将她生生撕咬致死。
不敢再看萧长旻,余桑宁匍匐在地,声音哽咽又颤抖:“陛下,妾句句属实。妾早在王府便见过此人,初时误以为是陛下入府,后见王……二殿下对此人毫无敬意,才有了猜想。
自此妾夜不能寐,曾辗转反侧,心中忐忑,暗中试探二殿下,却无果,后来见过一次,便再没有见过。
直到妾与二殿下和离,有一日镇北候世子上门见阿兄,不经意间提及他见过陛下在……在花楼。”
“我……我没有……”丁珏哆哆嗦嗦小声反驳一句。
他已经吓得两股战战。
祐宁帝并未发怒,沉声道:“接着说!”
“陛下,陛下余氏胡编乱造,她血口喷人,她定是被人收买,要害儿性命啊,陛下!她为了陷害儿,连亲骨肉都舍得,那日儿在妾室房中服了药,这药是出自丁珏之手,陛下明察,儿冤枉!”
说着,萧长旻重重一磕头,原本就受了伤的额头瞬间将地毯印出一滩血渍。
“太医令,别让他死了!”祐宁帝高喊,然后盯着萧长旻,“朕定会查个清楚明白,你且先别急着喊冤!”
转而对余桑宁吩咐:“说下去!”
余桑宁还是那副吓得要死的面孔,她颤抖着身体:“妾……妾一听就吓破了胆……陛下怎会在花楼?那花楼……那花楼是二殿下的营生……”
这个重磅砸得萧长旻头昏眼花,余氏竟然知道,竟然知道花楼是他的产业!
这事儿他做得何其隐秘?他自问京中无人能知,竟然被余氏知道了!
事实上若非当初步疏林之事,就连萧华雍都不知道花楼真正的背后之人是萧长旻!
余桑宁当然不知道,是丁珏在被五城兵马司堵住之前,告诉她的!
“刘三指,你亲自去查,花楼给朕查得清清楚楚!”祐宁帝下令。
花楼在不知道是谁的情况下,要盘查就错综复杂,可在知道是萧长旻的营生后,从萧长旻这边查,就不难!
萧长旻连忙跪伏在地:“陛下,花楼的确是儿的营生,儿也的确利用花楼搂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