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级餐厅不止服务,连上菜顺序都有讲究。
哪一道菜凉吃,哪一道菜热吃,掌握几分火候合适,什么时候上哪道菜都有着严格的规矩。
头次经历这种规模的宴请,凃夫要说不忐忑自然是假的。
只是他想破头都没搞明白一位首相找他的目的。
克兰坐姿也是一丝不苟,虽然没有透露太多,不时羡慕的看着这位同学。
他父亲愿意用这样高级别的宴会标准来款待凃夫,作为亲儿子要说不妒忌自然也是假的,唯一不同的是克兰不敢妄自揣测。
“哒哒哒……”
当门外那阵密集的脚步声响起时,餐厅内外一片宁静。
那整齐一致的脚步声到最后便只趋于一人,拜亚的首相先生从进入这家店后,想也没想便朝着一号包厢走来。
这是权势顶峰的象征,当他到来时其他人便必须让开这里面的位置。
凃夫眯起眼,迅速打量起开门的来者,一个身高在一八五左右,身材很高大健壮的男人,脸部的某些特征倒是跟克兰相似。
而面部分明的线条让蒂洛·索伦斯看起来更冷硬,说是一块难以接近的石头则更合适,
他嘴唇留着一撮浓密的胡子,要说最显眼的特征莫过于脸上鼻梁旁一条不算浅的疤痕划过。
唯一感觉格格不入的便是首相先生现在身上那套黑色经典版燕尾服,像是个文明人。
不如在报纸上看到首相时常穿着的陆军服有威严感。
即便如此,凃夫第一眼感觉便是一股强大压迫感扑面而来,
尽管还没有对话,但凃夫知道在这个人面前,想要说谎或是谈条件绝对不是件容易的事。
外交官出身的蒂洛·索伦斯,年轻时曾因反复无常的手段和下次一定的承诺经常在外交官留下深刻印象,也是那个时期的作风给外界留下了圆滑的形象。
真正发生改变的还是就任首相以后,忽然之间变得强硬起来,开口闭口动辄提及用国境边线的士兵和强悍的军事实力,拒不与拜亚领土的城邦和谈用武力强制收复,周围国家更是除了兰蒂斯几乎打遍了一整圈。
见到父亲到来,克兰不知什么时候头已经快埋进了膝盖里,一丝轻微的颤抖在他身上出现。
那男人上前来,嘹亮的声音高了几个度,“我是蒂洛·索伦斯,听闻了你的一些事迹,于是想见你一面。”
“首相阁下,这是我的荣幸。”
凃夫的语气倒是不卑不亢,没有过分谄媚,好歹身为序列8的超凡者,要是连这点定力都没有也没资格来到这了。
“父亲,凃夫,我先出去了。”
克兰在等他们这话后才开口,每到父亲有重要客人来时,他便该有眼里见的默默出去。只是这次蒂洛叫住了他,
“克兰,留下来吧,也许这对你有所帮助。”
虽然有些诧异,但克兰听闻父亲的话后立刻点头,很规矩的将椅子移开坐到了旁侧。
“这就是大家族里的父子吗?”
见到这样的奇怪的操作,也难怪凃夫这样想。
“我知道你和克兰在挑战杯上展示的那个发明,那是件很了不起的作品,如果是在十年前就出现了该多好。”
蒂洛在坐下后率先发出了一句夸赞,这话反而更令凃夫心慌。
因为他听出了对方话中的另外一重意思,如果是在十年前,也就是上一任大帝在位,或许就能沿着发电机这条道理继续往下走。
话外之意,
现在想要动摇威廉二世的决心很困难,一个电灯的发明不足以让他改换想法。
索伦斯先生的这番话,已经释放了足够多的信号,他不会参与到这件事中,那只能任由那愚蠢到家的“永动机”大行其道。
凃夫忽然心头感到一凉,仿佛见证了富豪梦的破碎。
他仍然沉住气,很尊敬的将手掌贴在胸前,“尊敬的首相先生,您能告诉我为何会邀请我来参加这样的晚宴吗?”
“孩子,我记得你是从奥斯威州北部靠海的利茨来的?跟哥廷哈根比起来你觉得有哪些不一样?”
首相先生没有直接回答这个问题,而是示意凃夫自请用餐后自己便动起了餐刀。
“利茨?”
凃夫不理解他为何问到那个地方,眼珠子开始旋转起来,不知道该用怎样的话才能作合适回答。
如果说威廉二世看不见民间疾苦,凃夫百分百相信,但这位从上一任老国王开始便接替首相之位。
今天的拜亚王国有现在北大陆众豪强的规模,实在离不开他的协助。
所以,凃夫并不认为对方不清楚利茨这类小城市的普遍状况,
“利茨的环境、教育、治安要差了许多,但要我说上最大的不一样,利茨人没有哥廷哈根人同为拜亚人民的自豪感。”
“自豪感?有趣的回答,继续。”
“在哥大我见过本地人宁死也不愿意让兰蒂斯人救助,如果换做利茨人面对同样情况一定会感恩戴德,我认为这就是一般城市跟王都的区别。”
凃夫摊开手,直到现在他都觉得这是件无法理解的事,
“在利茨,我感觉每天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