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长越直直的盯着她,从殿门口,一只走到龙椅旁,才转过头去,给官员们一个死亡凝视。
官员们缩头缩脑,莫不惶惶。为了缓解这种压力,户部尚书李大人率先开口转移焦点,“王爷,您现在才来,一听没听到那件滑天下之大稽的事。太后娘娘有孕了,说是在梦中与先帝相会而受孕,你觉得好不好笑?”
赵长越的脸黑成锅底灰,李大人暗暗得意,哼,太后如此明目张胆地把有孕的事昭告天下,以为说成是天赐龙嗣就无人敢问她的罪,这不摄政王来了吗?
赵长越果然发火了,“李大人觉得很好笑吗?本王不觉得有什么好笑的!”
当然不好笑,寡居的太后有孕,这不是红杏出墙是什么?这是在打皇家的脸,给先帝戴绿帽子啊!王爷发火了,那肯定是要问太后的罪了吧?
众人静静地等着,就听到赵长越说:“天赐龙嗣,太后的这个孩子何其神圣珍贵,此乃是我大庆的希望!望太后好好保护龙嗣,若有闪失,罪无可赦!”
这不对呀?官员们面面相视,王爷竟然信了那套说辞?可那明显就是骗鬼的好吧?
但王爷的态度如此明显地偏坦太后,官员们也只能咽下那些反驳之词。想想也能理解,宁远侯如今在南水北调工程上立了功,王爷忌惮,或许也有拉拢的心思,如此偏坦太后,大概是想卖太后个人情。
只有苏少英皱着眉,琢磨着赵长越的反应,这太反常了,绝对不是赵长越的行事风格,除非……
赵梓慕一直瞪着一双大眼睛,看着官员们唱戏一样的一会一变脸,但他心里是非常害怕的。
母后怀孕了,有她自己的孩子了,那他怎么办?
下朝时,赵梓目小跑着去拉楚今昔的手,憋屈的小眼神看着她问道:“母后,你有了自己的孩子,还会喜欢儿臣吗?”
“哀家当然喜欢皇儿了,不管哀家有没有自己的孩子,哀家都会视皇上如己出。哀家会一直对你好的。”楚今昔将他抱在怀中,柔声安慰着,“你想听故事了,哀家会给你讲,你想吃什么,哀家会给你做……”
可赵梓慕眼底的惊惶丝毫没有减少,还想再问什么,皇叔已经板着脸来到了太后面前,他只好告退,跟着太傅离开了。
“本王护送太后回宫吧,毕竟太后现在怀有龙嗣!”赵长越拽着她的胳膊就走。
楚今昔有些心虚,她悄无声息就把有孕的事公之于众了,还说是先帝的孩子,这让他想要到时候把孩子弄到自己名下就有些棘手,所以才发火吧?
不过,公之于众后,她就不用躲躲藏藏,需要赵长越的庇护了,也不用再担心赵长越到时候会抢了她的孩子,去母留子了。而她站在朝堂上,就可以阻止那些对外祖父和父亲利的事发生。
赵长越走了一会,就脸色苍白,满头大汗,气喘吁吁。伤口一定裂开了,但他没心思查看。
他将楚今昔抵到宫墙上,全身上下透着危险的气息,慢悠悠地开口,“你要公之于众,为和不先同本王说一声?”
“哀家需要事事都向王本禀报吗?王爷做的事不是也没先告诉哀家吗?”
他知道她指的是周朝洪和楚唯远的事,但他不想顺着她的话偏离主题,“你那骗人的鬼话,真的有人会信?你就不怕有人突然倒戈,弹劾你,包括你外祖父,你父亲?你就这么信不过本王?”
“信的自然会信,就算有人怀疑,大不了骂哀家一个狗血淋头,只要哀家说是皇嗣,谁敢真的动哀家的肚子?而王爷手上,不知染了多少人的鲜血,哀家更害怕!”
朝中要追随她的人,自然不信也信,而另外一些人,除了骂她几句,难道还真能把先帝挖出来,问她肚子里的孩子是不是先帝的?
赵长越气急,用身体压着她,头搁在她肩上,用气息在她耳边威胁,“那本王,就昭告天下,孩子是本王的!”
“王爷别吓唬哀家。王爷这些年可以说是卧薪尝胆,受了不少苦,做了不少事,难道就是为了跟哀家玉石俱焚?”
赵长越没有反应,楚今昔拍了拍他,才发现人已经晕了过去。
气晕了?扶着他的腰,想要把自己先解救出来,却感觉手上一片湿粘,拿起来一看,一手血。
“来人!来人!”
成公公带着侍卫在宫墙另一角回避,听到喊声立即冲了过来。
一看王爷的情形,成公公立即让人扶王爷回逸清阁,还不忘回头狠狠地瞪了太后一眼,“娘娘不要再折磨王爷了,王爷要真有个三长两短,娘娘就等着哭吧!”
楚今昔无辜地看着一行人离去,赵长越才没有那么容易死,就是死了,她也只会笑!折磨?那也是互相折磨。
回到凤栖宫没多久,外祖母王氏和周锦绣就匆匆进宫了,楚今昔知道,定是外祖母听说她怀孕的事,来打探情况的。
王氏看着她的肚子唉声叹气,“娘娘怎么就不听话呢?前些日子温大夫回府就要请辞,我还不知道出了这么大的事。现在娘娘有孕的事,已经传遍京城,成为人们茶余饭的笑谈了。以后你可怎么办啊?”
“外祖母勿忧,我怀的是龙嗣,当然要光明正大地生下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