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的,陈皮的味道中和了茉莉的浓郁,确实沁人心脾。
“是很好闻的香料,”宋稷在一旁由衷的夸赞。
洛岁禾完全没心思和他聊天,心不在焉地点头:“是吧,很好闻。”
“就是有点晕,”他装模做样的托着脑袋。
“嗯?有吗?”洛岁禾垂眼观察着他,这迷魂香见效这么快吗?她怎么什么感觉都没有?
宋稷还想说些什么,可瞬时间他脑袋一歪,直接倒在了桌子上。
洛岁禾不可置信地低声喊了他两声,见他不答应,似乎真的晕了,又用手指在他脸上戳了两下。
还真没一点反应了。
她忍不住在心里轻啧,这皇帝整日被欺压就算了,身体抵抗力怎么也这么差劲啊。
洛岁禾鼓了鼓腮帮子,开始正式作案了,她没干过亏心事,心里简直慌张到极致,她再次粗喘了几口气,颤抖着手指翻起了桌子上的奏折。
宋稷还是一点动静都没有。
成摞的奏折摆的很高,洛岁禾打开折子,仔细分辨着上面的繁体字。
“啧,这写的什么玩意儿啊?看不懂,”她小声嘟囔着,心里紧张,有很多字过于复杂阅读起来十分费脑筋。
直到她的视线落在了一个册子上,“尚书”二字直愣愣地闯入她眼底,她心下一喜,拿起了那个奏折,仔细翻看了起来。
赵珩商?皇上打算新任的尚书是赵珩商?
洛岁禾在心里默念了几遍这个名字,确保自己记住后连忙合上了奏折,把东西规规整整的摆放好,此地不宜久留,她得赶紧走了。
她轻手轻脚的来到门口,突然想到了什么,又折回去把香给灭了,这才安安心心出了门。
她前脚一走,后脚宋稷就从桌子上爬了起来,眼眸明亮,哪有半点昏迷的样子。
夜乌也从暗处走到了他眼前。
宋稷并没有说话,他低头看着自己的字,表情变了又变,良久,才开口问道:“朕的字很难看吗?有这么难懂?”
“……”夜乌沉默了片刻,看向纸张上迥劲有力的字体:“皇上您的字就连笔墨大家都会夸奖的程度,怎么可能会丑,兴许是因为贵妃失忆,脑子还没有恢复好,有些字不认识也是正常的。”
“罢了,”他将宣纸扔到一边:“朕在意这些干什么。”
“不过贵妃看起来……”夜乌想起来刚刚洛岁禾的一系列行径,心头犯疑:“摄政王会安排一个不会武功的人在您身边吗?”
“什么意思?”
“贵妃不像是会武功的样子,”他如实回答:“可属下记得贵妃刚入宫时步步生风,脚步轻便有力,是习武之人才会有的特征,如今……”
他顿了顿,接着道:“如今倒显得有些笨拙了,刚刚出门还差点摔一跤。”
“嗯,”宋稷若有所思地看着砚台里的墨汁:“可以找个机会试探一下。”
他的目光从砚台上移开,缓缓落到不远处的香盘上,喃喃道:“知道把香灭了却不知道拿走,她是觉得朕不会查吗?”
夜乌脑子灵光一闪:“那皇上正好可以借此机会除掉贵妃啊。”
宋稷轻怔,他手指轻轻翻阅折子:“还不行,这个节骨眼上赐她罪会打草惊蛇,宋仲诩也会心生怀疑。”
“也是,”夜乌点了点头:“眼下洛贵妃若是死了,摄政王肯定会兴师问罪。”
“嗯,”他眸间闪过寒光,唇畔勾起耐人寻味的笑意:“等赵珩商坐稳尚书之位再杀她也不迟,到时候荒郊野外处理掉,把她的尸体亲自送到我的好皇叔府上。”
“属下明白,”夜乌应声,正打算退下,宋稷又叫住了他:“把那香扔出去。”
“是,”他走到香盘跟前。
宋稷突然又想到了什么,嘱咐道:“扔宫外,别扔门口。”
“……是,”皇上怎么知道他上次把食盒扔门口了。
——
洛岁禾回到自己的寝宫后手还在发抖,她将自己裹在被子里,一颗心颤个不停。
果然,干坏事会亏心。
狗摄政王,让她这么善良可爱的小女孩干这种损阴德的事情真够好意思的。
她在心底愤愤骂着宋仲诩,动作上却走下床拿来了笔墨纸砚,战战兢兢地写下了“赵珩商”三个大字。
没办法,还是要交差的啊。
她欲哭无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