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完笑着露出整齐白牙,有些憨厚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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邱旭去厨房帮宋川平煮热水,瞧见刘三跟费河往他这边过来,看两人尚在说话,说着说着费河摇头叹气拍了拍刘三的肩膀。
邱旭给他们二人倒了水,费河一怔,他先自我介绍道:“将军,我叫邱旭,刚来没几天,跟这宋副将做事的。”
费河点点头:“好孩子,跟着宋将军未来不可限量,加油好好干,指不定能升个一官半职。”
刘三笑得眯起眼睛,“加油!”
“谢谢,我会努力的,只要不嫌我笨就好。”他说完猛地回神,“我还得赶着去给宋副将送水呢,我先走了!”
他提着水壶一路小跑到校场,宋川平双手叉腰站在台下,望着台上打得火热的将士。
宋川平接过他倒出来的水,吹了吹,“什么事这么高兴?”
“我遇到那位瘸腿的将军了,他说我跟着将军好好干,指不定能升个一官半职。”
他听完哈哈大笑起来,“你说的是费河,说得确实不错,你这次跟我要听我指挥,把握好这次机会。”
邱旭弯腰小声问道:“将军,咋们这次被分到什么任务?我已经想好好大干一场了,偷袭还是埋伏?”
宋川平放下茶杯,“这些事都轮不到我们干,我们只需正面迎敌,今晚好好睡一觉养精蓄锐,届时可别说没力气多杀几个蛮子。”
他一怔,弯了眉眼,“好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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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玉他们回到府中,赵临川在房中帮她换药,在她出神时,额前突然传来一阵轻微的疼。
她捂着脑门,不解得看着罪魁祸首。
“想什么呢,这么出神?”
“不知为何,总感觉有些心神不宁的。”
“战场上的事,我们只是有个对策,但真正还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赵临川洗完手,从桌上小碟里给她拿来一块桃糕。
褚玉接着桃糕,一时间有些感慨,从前看一眼都不行,哪能如现在这般,随时都能吃上。
“好好养伤,等你伤好了,我再告诉你一个秘密。”赵临川手指刮了一下褚玉的鼻尖,指尖还残留着桃糕的甜味,一瞬间窜进她的鼻腔里,很快又消失了。
她耳根有些发烫,低下头去咬着桃糕,含糊不清得应了一声。
“嗯。”
“赵临川,你给我讲讲你当初铃南关的事呗。”
赵临川推开窗,趴在窗柩上,拖着下巴,望着树梢明月。
“铃南关啊,那可是很久之前的事了,四年前,我十五岁的时候。”
他当初也是临危受命,孙将军前线战事吃紧,他一个官职低微带的小将,尚还只能跟在孙将军身后。
原因有二,一来是他身份特殊,赵太师的孙子,杨皇后的侄子,二来加上皇上心里一直对他有愧,特意关照过孙将军,要他完好无损的活着。
尽管他再想冲锋陷阵,也都被制止下来。
那日他卧在战壕中,时不时出来射一支冷箭,他瞧见前方孙将军腹背受敌,刚想举剑冲上去就被一名老兵摁住肩膀。
“阿留,你不能去,我们去!”
老兵带人冲了上去,最终给孙将军淌出了一条血路出来。
孙将军滚落战壕,望着双目发红的他勾唇笑道:“你的命不光光是你的,我还得都对你爹娘交代,他们就留了你一个孩子,他们是好人,我不能让好人绝后,阿留,你已身在赤霄军,不能死了。”
后来有探子来报,说在铃南关一带发现了蛮子的踪迹,人数不明,但是冲着望山城来的。
十五岁的赵临川握着长剑,挣脱出了那道保护起来的屏障,少年身形长得很高了。
“孙将军,我带人去!我若一味只知走过你们开辟出来战场,我就不知天高地厚,我习武这些年意义何在?战场残酷,倘若不能亲身经历又如何能真正做到赤霄军身心一体,孙将军,请让我去!”
孙将军看着他笑了起来,从腰间掏出一枚令牌,“不愧是赵大人之后!但我只能给你两千人马,你务必要守住铃南关,我们这里一结束,就来寻你!”
他抱拳退了出去,等他去了铃南关,才知道,对方来了足足五千人,乌泱泱行走在铃南关内。
四处是硝烟战火,在铃南关最后一道防线下,他下令死守,绝不能让蛮子过去,无论任何代价。
外面主战场打了多久,他就守了多久,最后尸身都堆成了山,他依旧高举手中大齐军旗,寸步不让。
尸山血海中,他宛如从地域从走出来的修罗,十五岁的少年神挡杀神,佛挡杀佛,带着仅存的二十人,牢牢铸成暗里的防线。
身后绵延胜利号角传来,他白衣飘红,踩着蛮子尸体堆积成的山,牙关咬紧旗帜,拉弓搭箭,一箭射杀了终于露出头来的指挥,对面也有一箭飞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