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被帝辛看穿,无始也不再遮掩。
冷笑之后,他看着帝辛,淡然开口。“父亲!”
“你不过是没有记忆而已。就如你也不记得,为何时光之主们会有你的时光之引!”
“事实既在,只是你不知道罢了!”
本欲再摇头的帝辛,却是在无始这番话下,表情变得异常凝重。
时光之主们身负时光之引,无始身上也有。
这整个道域,数个纪元以来,便只有帝辛能赋予他人时光之引!
也就是说,时光之主们必然是和自己有秘切的关系。
可自己的头脑之中,却没有关于他们的半点记忆。
这,让帝辛一时之间实在是无法理解!
眉头紧皱,他抵在无始颈上的开天斧又往前进了一步。
“前因后果,说清楚!”
然而,无始又只是淡然轻笑。
非但没有向帝辛解答,反倒是向他询问了起来。
“父亲,你难道就没有考虑过吗?岁月之主的时间长河,已有灵智。”
“所有的时间,所有的纪元,都流淌于时间长河之内。只要时间长河之灵愿意,她也可以和你一样,横渡时间长河,于各个纪元之中来往。”
“你就没想过吗?时间长河为什么不去往此道域形成的起始之间,在时间的根源处,将道域内的生灵尽数掐灭。”
“如此一来,她便不用再煞费苦心的寂灭每个纪元而苟延残喘!”
无始的话,让帝辛的眉头一皱再皱。
无始说得没错。
做为这道域的时间长河,时间在它之中流倘。
她若愿意,也是可以和帝辛一样,于时间长河之中,跨越各个纪元。
只要她想,她可以前往时间来源之点,彻底将所有生命寂灭。
近而,独享这一方道域天地。
可是她却没有?
一时间,帝辛想不明白。
他盯着无始,也沉默不语。
此际,无始又淡然一笑。
“父亲,你又想过没有,为什么明明你穿越时间,回到过去,做了那么多事,却并没有对后世造成任何影响吗?”
“时间是条河,你在其中扔下了一枚石子,泛起的涟漪会逐渐消散。”
“可石子,却永沉河底。总有一天,这枚石子也会对河流造成影响。”
“更何况,你的所做所为,无疑是在时间长河中流下了一座座高耸入云的山。但时间长河,却没有任何变化,你没想过吗?”
最后,无始朝着帝辛大声一喝。
在他的大喝声中,帝辛也随之一颤。
他穿越时间所为之事,何止是向时间长河里投入了一座座大山啊。
说是在时间长河里建起了一座座大坝也完全不为过!
可是,当他回到现在,却并没有见到他所行之事,对后世造成的影响。
纪元的更迭,自是能抹平一切。
可是,也不至于半点蛛丝马迹都不曾留下吧?
明明为了求生,可以毁灭一个又一个纪元无数生灵的时间长河,却不从源头处着手,一劳永逸。
明明自己改变了纪元中的历史进程,却没有在时间长河里掀起半分波澜。
虽未彻底想明白,可帝辛的额间,却已流出了冷汗。
他已然意识到。
无始与时间之主们,可能代表着一件远超他想像之中的事。
“呵!”无始的轻笑之声再度出现。
“父亲,操弄时间,也是会被时间操弄的。”
“横渡时间长河,你真的以为什么都不会影响吗?”
在无始的轻笑声中,帝辛彻底回过了神。
他深吸了一口气,强压心中的悸动。
开天斧再在无始的颈上进了一分。
而后沉声轻喝。
“我是让你告诉我答案,而不是让你向我抛出一个个疑问!”
“再警告你一次,别再挑战我的耐心。”
“纵使你是我的血脉,我也不介意大义灭亲。”
血,自无始的颈上流出。
可他恍然不知,只是目光灼灼地盯着帝辛。
许久之后,他才轻声说道。
“时间,是跳河没错。可当里跳出河面之时,你便已经不再属于这条时间之河。”
“父亲!你真的确定,你落入的河里,就是原本的的那条河吗?”
此话一出,帝辛耸然一颤。
帝辛,是现代人。
他是穿越而来。
虽然穿越到了这里已有些年头,但属于现代的知识,并没有遗忘。
只是这是个神话世界。
法术、神通,大道才是这个世界真正的力量与学识。
也因此,他并不需要穿越来时的那个世界的知识。
科技,他连皮毛都不懂。
想那些做甚?
可是现在,无始的话却将他属于现代社会的学识,一下子激活了。
尤其是他最后的那个问题,更让帝辛瞬间陷入了回忆之中。
时间是条河。
可跳出河面再落入河里之际,却不再是以前的那条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