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海敖家族地。
敖垣大帝没有隐瞒,沉吟道:“这也是意外,当初苏殿主命人将这对龙凤胎送过来,就交由敖战那孙子照料,却没想到,两个小家伙修行时,阴阳交织,当真衍化出了混沌之象,那孙子也是胆大包天,竟然身入先天阴阳二气交织之地,以身为桥,接引先天阴阳之机,妄图在体内衍化先天混沌,他最初想尝试铸就的,是混沌体。”
混沌体!
苏乞年一怔,这可真不是一般的痴心妄想,时空、命运、混沌,传说这三种禁忌之体根本不存在于诸天之内,没有先天之体,无尽岁月以来,关于这三大禁忌之体,更多的是传说,一个真实的记载都没有,而无尽岁月里,诸族都曾经尝试过缔造这三大禁忌之体,但不知为何,都没能成行。
诸族无尽岁月都没能造就的混沌体,敖战他一个参悟虚空禁忌与刀道的,他是怎么想的?苏乞年顿时无言了,这是一点根基都没有,你好歹也先参悟了混沌禁忌再说,这简直就是乱来。
“也是那孙子运气好,”敖垣大帝话锋一转,冷哼一声,“先天阴阳之机入体,他以原始战血接引,化入髓海之中,却震得五脏六腑移位,阴阳气机混乱,髓海崩溃,整个人都炸开了,两个小家伙竭力出手,以先天阴阳二气将其定住,却意外令其体内那滴得自星空武道大会的虚空灵物与崩碎的髓海交融,彻底化入其中,从而引发了未知的蜕变,令他血肉重生,肉身体魄先一步迈入了战王路,现在还在闭关巩固中,想来出关就在这几日了。”
这也行?
苏乞年有些错愕,实在太乱来了,这可不只是肉身的崩溃,而是髓海的内在崩塌,若是没有生出那未知的蜕变,即便是血肉重生,也难逃陨落的下场。
“他太冲动了,这不像是他。”苏乞年蹙眉道。
对于敖战,他还是很清楚的,当初两人一路同行,闯入纪元之墓,几经生死才逃出生天,这是真正生死的交情,敖战的性子桀骜,一直想走自己的路,不想被父辈左右,但其能够在繁复的阵道上有所成就,心思缜密之处,绝非常人可比,而眼下所闻,不像是他的作风。
敖垣大帝感叹道:“果然还是苏殿主了解他,他说,不想潜龙城前的一幕再现,他要得到守得住一切的力量。”
潜龙城,得到守得住一切的力量!
苏乞年默然,这是敖战的心气,比他想象中还要更孤傲,只是平时潜藏在骨子里,不显山露水,虽然其从未说过,但同样有一颗与同辈争锋,问鼎绝巅的心,而这些年来,无论是九极蜕变之路,还是各种无上体质的出世,诸神血脉的临尘,都令得其无论是修为进境,还是战力的提升,都跌落下同辈的顶峰,潜龙城一别十几年,其虽然跻身准王领域,或许也有顶尖准王的战力,但终究被落下了,这种煎熬,促使他竭力把握任何一丝可能,无论是怎样的凶险,都愿意尝试。
“这一次,他挺过来了,下一次,怕就没有这样的运道了。”
敖垣大帝叹一口气,道:“都是这乱世搅乱了一切,留给所有人的时月都太短暂了,这诸天之内,随时都可能生出变化,我们都不清楚,明天到底会如何,只能把握当下的每一天,每一个时辰,每一炷香,来竭力提升自己,无论心境与稳固,即便拔苗助长。”
哪怕身为无上大帝,敖垣大帝对于未来,也没有半分把握,这诸天已经混乱不堪,或许即便是开元三皇也没有预料到当下的局面。
“路是人走的,总要经历过绝望之后,才明白生命的可贵,才能够迸发出最灼烫的热血,未来可期,只要我等矢志不移!”苏乞年郑重道。
“苏殿主是认真的吗?”敖垣大帝有些诧异道,这位年轻的战帝,比他们这些老辈人物,对于未来抱有更大的希望吗?
“天塌下来是我们,谁都可以绝望,谁都可以惰怠,谁都能够迷惘,乃至沉沦,唯独我等,”苏乞年深吸一口气,道,“说起来,我也才修行了数十载,比起诸位,事实上都是修行路上的前辈,我所经历的打熬与磨砺,远不及诸位,但一想到未来,或许血染九天星河,诸界崩毁,人间残破,我就告诉自己,退是不可能退的,得到了力量,就要肩负起重担,这大势与谋划,我远不及诸位前辈,那就挥舞手中刀,成为族群披荆斩棘,最凌厉的那道锋芒。”
敖垣大帝闻言,罕见露出了沉凝之色,他凝望苏乞年数息,而后微微躬身一礼:“敖垣受教了。”
谷 苏乞年则侧身避开这一礼,道:“大帝言重了,苏某愧不敢当。”
他当然知道,敖垣大帝并非是迷惘,只是在感叹这乱世的纷扰与苍凉,给所有人的头顶都笼罩了一层不知深厚的阴霾,事实上,人间诸帝已经在很多普通人未知的领域,为整个族群化解了无数的危机与灾劫,他们的功绩卓绝,若非是他有开创战王策的眷顾加身,也未必及得上人间诸帝的气运隆重。
而五大刑天当初认定他为气运所钟,也是因为以他的修为,得到的气运眷顾之隆重,对于他本身所立的生命层次而言,举世无双,足以化解他这个层次的诸多劫难,并带来各种机缘造化。
“苏殿主过谦了,”敖垣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