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光竹如金似玉,天生亲近光明,每一段竹节上,都生长有天阳光斑,竹叶婆娑,像是烈焰般舒展。
晨曦时分,天雾缥缈,纯阳清气中弥漫着清晰而温热的竹香,在天山之巅,一座能有万丈高的石碑前,苏乞年驻足,看石碑上斑驳的字迹,明光二字已经被岁月腐蚀,只剩下大致的轮廓,曾经的那位明光神主,也随着时光流转,渐渐消失在大多数人的记忆里。
但他的功绩,始终铭刻在天庭的功德碑上,无论历史的洪流怎样冲刷,人们都会想起来,曾经有着这样的一位先贤,在神国之战中,为了守住天庭的尊严,立住人族的骨气,力战群敌,力竭而亡。
“继承先贤的遗志,秉承他们的精神,不忘初心,生命进化的路上固然绚烂而瑰丽,但我们不能忘了,攀登绝巅为的是什么,否则俯瞰诸天,也只是孑然一身,即便长生不死,又能如何,不过光阴长河里的一叶孤舟。”
苏乞年感叹,他们这些后来者,追寻着先贤们的足迹,走过他们曾经来时的路,要时刻自省,有些东西,不能迷失在岁月里。
“苏兄。”继明提醒道,“我想,明光前辈他更想看到自己曾经入主的天山,被后来者承继,对于天庭而言,这亦是一种传承,是不是自己的血脉后裔,这并不重要。”
略一沉吟,苏乞年念动间,虚空起波澜,有白茫茫的刀光,如风雪般壮丽,如天阳般煌煌烈烈,浩大的光明气息,由极尽内敛,又再次绽放,这是苏乞年勾动肉身诸天,以诸道之力灌注光明与刀道,他以这样的方式,来向这位过去的天山之主致意,同时按照天条,留下新的天山印记。
战!
继明抬头,他看到了前方的万丈山碑上,明光两个模糊的轮廓自主隐去,他心神一震,这是得到了冥冥之中,那位明光神主残留的精神烙印的认可吗?跨越了久远的时光,接纳了这位新的山主,一个战字,古朴而遒劲,棱角分明,像是一轮天阳烙印在了山碑上。
至高本源气息弥漫,而后又缓缓敛去,即便如此,继明仰望这泛着淡淡琉璃色的战字,一身战血都忍不住沸腾起来,只这一个战字,就体现出了他与这位下界同辈之间,难以逾越的差距,只是凝望,就勾动他的战血,像是要唤醒他体内沉寂的战意。
战天山!
这是一座新的有主天山,当战字烙印的同一时刻,整个天庭诸天山间,都响起了宏大的钟鸣声。
铛——铛——
这是天钟有感,自主复苏,天庭众部,无数人族眸光一震,眺望远方,那是一个战字,煌煌如天阳,映照进入他们的祖窍神庭,多少年了,又一座无主的天山被承继。
也就是这一天,整个天庭都记住了这座新的有主天山的名字,尤其是一些老辈人物,活过了不止一个纪元,即便身为神主,也依然热泪盈眶,这是天庭的传承,那下界的年轻同族,也从这一刻起,真正得到了他们的认可,而不仅限于修为战力。
战天山之巅。
苏乞年眼中浮现一抹异色,就在他勾动肉身诸天,烙印山碑的瞬间,眉心处的琉璃战名也似乎在与之共鸣,同时得到了一门名为明光元神法的天功,这是一部直指神境的天功秘法,来自那位战死了很多个纪元的明光神主。
这也是苏乞年得到的第一门完整的天功秘法,更有那位明光神主对于这门天功的诸多阐述与释义,也令他明白了,天功之中,也分三六九等,每一门天功,都是根据纯阳原始残篇开创而出,这可谓是天界诸法的母经,永生筑基的源头。
每一门能称之为天功的法,都直指神境,但与归一经这样的真神天功相比,则要差上不少,因为那是神明开创,普通天功即便直指神境,但并无人以此成神,更多的是一种生命进化的衍化方向,但因为根基源头在纯阳原始残篇,的确算得上是通往神座的正法。
而普通天功里,随着奠基的纯阳原始残篇的多寡,也都拥有着不同的神异与变化,但每一段纯阳原始残篇都艰深莫测,融入一段就已经难能可贵,就算是惊才绝艳之辈,能开创出天功,要付出的心血与精神,都远超世人的想象。
至于更在真神天功之上的神王法,则拥有着更多的隐秘与玄奥,至高神主也无法触及,所以明光神主在传承天功里也语焉不详。
但这段阐述却给了苏乞年几分触动,休命刀上铭刻的一百零九段纯阳原始残篇经文,与不灭体经文的交织共鸣,是否也是一种自然衍化,算得上是一门天功最初的雏形。
收敛心绪,苏乞年暂且放下这诸多未解之谜,昔年明光神主修筑的天宫只剩下残垣断壁,但还是有一些完好的宫阙,苏乞年吩咐继明驻守战天山,就走进了一座天阙,开始了进入天界的第一次闭关,至于天宫的修葺与重筑,一切事宜都等到他此番出关之后。
时光流转,对于天界而言,最不缺的就是寿元,这是一片长生的圣土。
明光竹林里,继明拄枪而立,他在驻守战天山的同时,也在静修己身,同时,天山之巅的宫阙中,时而传出的若有若无的诵经声,令他战血灼烫,竟隐隐与之共鸣,大半年后,那色泽从最初的如金似玉,渐渐沾染了一丝赤霞,一股淡淡的原始气韵在滋生。
这大半年里,继明的眼中时而浮现一抹忧色,更常有冷意迸溅,因为白昇几个来过几次,带来了天庭内,乃至五方天界的一些重大消息,其中就有关于苏乞年的。
五方天界各大势力,除了四方神界,还有少数一些与人族交好的种族之外,就算是天妖、神兽诸脉,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