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高碑林中。
说是为了雨露均沾,但事实上苏乞年是想看看,这其中是否存在厄运卷轴的影响。
果不其然,在接下来的扫墓过程中,他见证了青衣少年一身霉运,因为与人交手时,他没法以一身仙道之力压制厄运,有时冲天而起时,突然迷失方向,落到对手的枪尖上,有时挥动青铜战戈时,肩胛骨会突然脱臼,更有甚者,他一开口,居然被口水呛到了……
这些霉运都不算是生死危机,但对于至高生灵而言,时光都能够逆行,强者对决,有一刹那的失神,足以左右一场胜负了。
也是青衣少年足够强,的确能够跻身象限领域了,但他并未选择贯穿第一象限界碑,显然是有自身的打算,最起码,厄运缠身时不行,可能会被反“教育”。
接近五个时辰后。
剩下的几百座至高天碑,都被清扫了一遍,但苏乞年再看青衣少年的目光,就变得有些古怪,这发霉的东西,要不是他总出幺蛾子,四个时辰就能扫完了。
此外,两人还忍着嫌弃,将不多的一百来座八劫神主的天碑,也花一炷香扫了一遍,最后就剩下那座远古大鳄的天碑。
“要不……你别进去了?”苏乞年道,这不是一般的对手,他怕被坑死。
青衣少年顿时急眼了,这是他扫的墓,也是他发现的远古大鳄,就算是缺胳膊少腿,他也要进去再打一场。
半炷香后。
两人狼狈不堪地从这座至高天碑中出来,苏乞年脸色发黑,毫无疑问,那是一个绝世强大的对手,步入至高领域的象限,开始凝聚唯一神座,道行提升了何止一星半点,竟压得他也毫无还手之力,几次差点被打爆,更重要的是,后来青衣少年也加入进来了,有这样一个霉货,那青铜战戈时不时错乱方向,对准了他,真是简直了!
冬!冬!冬!
至高天碑轰鸣,这是那位远古大鳄在轰击天碑,不想再蛰伏下去了,要挣脱而出。
但可惜,为了留住这样一块绝佳的磨道石,苏乞年早已勾动一缕封神台之力,加固黄昏天碑,任凭他伟力震世,远超一般的神榜巨头,甚至比诞生了封神之象的震元神主还要更强一大截,也只能徒呼奈何,果然,不过数息后,那轰击声就沉寂下去。
“休息好了没有,好了就进去!”
苏乞年起身,踢一脚还瘫倒在地的青衣少年,一脸嫌弃。
青衣少年笑容满面,一点也不在意,一骨碌爬起来,就抢先一步冲入了天碑中。
轰隆!
他如陨星一般倒飞而出,胸骨都坍塌下去了一大块,这速度,苏乞年都无言了,但神情却愈发肃穆,眸光也愈发炽盛,某种程度上,这位远古大鳄,比当初两剑山前的死神印记都不遑多让,甚至还要更强一筹。
就算是未来身,此前也是借助升起的虚幻紫色神座,方才将其击溃,而今的他尚未立下第三象限界碑,破限路上,得不到紫色神座的回应。
此后的半个时辰内,苏乞年与青衣少年在这座至高天碑中进进出出,很多次,强如而今的苏乞年,都被凌空打爆了,但他毫不在意,这种磨砺于他而言,实在是太珍贵了,积蓄如潮水一般,涌入他的底蕴池塘中,甚至将之扩张,化为湖泊,乃至汪洋。
而每一次,他都能比上一次坚持更长的时间,即便只是一两息,也弥足珍贵。
天族!
这交手的只言片语中,苏乞年二人也了解到,这位远古大鳄,来自远古一方极其神秘的种群,号称天族,族人极其稀少,每个纪元都不会超过两三人,但每一个都极端强大,不是神话巨头就是象限,而他们这一族古神,号称天神,而今就在众神山上,是仅次于神王的存在,也是古神中,唯一为众神所知的唯一真神。
这也是其始终不曾挣脱黄昏天碑的根源之一,除了借助残余的黄昏天碑之力打熬己身,孕育唯一神座,也是为了避劫,否则一旦出世,这劫数可能不只是来自天界诸神,也会来自……众神山上。
时间要到了!
半个时辰后,苏乞年两人实在不舍得下狠手,还是第一次对于这至高碑林中镇压的某个异族强者如此心软,因为实在找不到比这更好的磨道石了。
还是苏乞年定下心意,叹息一声,这样的机会不再有,青衣少年或许不太在意,但他该出手时,还是要出手,放任这样一个至高领域的大鳄,潜藏的过去象限活着,一旦其孕育出唯一神座,登临神位,对于天凡两界的人族,都没有什么好处。
小半盏茶后,苏乞年两人再次走出这座至高天碑,正好看到了老神王从那片瑞气神霞粘稠如海的诸神碑林中走出。
“看来你们收获不小,动作尚可,不算太慢,只是兴致似乎不太高。”老神王却神采奕奕,道,“怎么着,遭到惨败了,你们才多大,这里蛰伏的,可是整个远古诸神黄昏的底蕴,就算很多已经挣脱出去了,但能够耐得住孤寂,依然蛰伏于此的,可是有不少狠人。”
“师兄,天族你知道吗?”苏乞年道。
“天族?”老神王一怔,“你们打死了一位天族的至高?这一族的确了不得,天生亲近诸天,每一个族人,都号称是诸天之子,诸道枷锁天生暗澹,可以说是天生的象限之姿,只是族人太稀少了,否则远古诸神,都要家族化了。”
苏乞年深以为然,那位在道与法跃迁天外的路上,走得太远了,举手投足之间,皆是天外道韵,如星海溃落,不清楚的,还以为是一位自封神境的神王呢。
“一位象限,一位步入了至高领域的天族,也是曾经的象限,”老神王颔首,“收获的确不一般,这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