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少女身影,一袭黄裙明亮,如突兀的光冲进黑暗中,赤条条立于暗色中,让周遭不堪无所遁形。
就在那光里面,往昔幻影翻飞,化作一场猛烈箭雨袭来,密密扎在心上。长箭碎骨一般的疼,将子书律整个人穿透。越痛,面上反而含着笑意。
子书律负手站在南书房外,一手握住另一只手的手腕,骨节筋脉因用力而分明。
景斐跟在他身后出来,自知不该留,轻声告退了。等到景斐自游廊悄声走出正院,子书律松了绷紧的手腕,走下台阶,朝他的光而去。
“景斐说,你找我?”
怀袖正全神贯注看着树叶,猝不及防听见先生声音,忙不迭起身,“先生何时来的?”
子书律视线往下,盯着她指尖,挑眉好奇道:“在看什么?这么认真。”
“一片叶子而已。”
怀袖把树叶递出去,笑眼弯弯:“弟子方才用这树叶挡住眼睛,真切体会了一把何为一叶障目。”
子书律并未去接,面上柔光漾开,开口之时看见怀袖披风系带松散,上前一步,动作自然替她重新系好,语气如常温和:“这几日夜里风冷,不要在外面久坐。”
两人距离很近,近到子书律说话之时,唇齿间的微薄热气飘出来,几乎全数落在怀袖脸上。
耳畔生火,滚烫又心悸。怀袖动也不敢动,哑了一声,才低低道:“弟子、弟子有话想问先生。”
“去书房吧。”
子书律替她系好披风系带,又退了一步仔细看,确认无误,才转身往东书房走。怀袖低头看了眼衣领,垂手时,宽袖中装满饴糖的荷囊险些掉出来。
怀袖反应快,五指立马攥紧荷囊,才小步作跑,追上先生脚步,一同往东书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