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是踏青,自然要到郊外去。
李西陆和谢雁书本就不愿意待在城里被人围观,更何况他们身份特殊,京城又是一个权贵比狗还多的地方,一不留意就会惹上麻烦。他们便径直出了城。
李西陆在路上问了一位老翁,城外有什么人少,景色又好的地方。老翁便说西边的碧云寺是个好地方。那儿路远,去的人自然就少。
他们两个自然是不怕这点路。向老翁道谢之后,就朝西去了。
城外草木已青青。
一路走下去,能看到农人在田中劳作,还有商贩挑着货物或推着小车,急匆匆地向城里赶。偶尔还有骑马飞驰而过的官兵,其中还有锦衣卫。
李西路看见他们时还在想,也不知这些人里面有,没有那一晚的“旧相识”。
不过他们大多一骑绝尘,视路边行人如无物,就算真有见过他和谢雁书的,也是“对面相逢不相识”。
越往西走,离京城越远,人就越少。进了山之后,很长一段时间,只能听见鸟雀啁啾,难觅人踪。
春日的阳光透过新生的嫩叶,大块大块地散落到地上。走在这斑驳光影里的李西陆不由地说道:“不知师父他们现在怎么样了,山下的梨花,是不是要谢了。”
“红豆生南国。”谢雁书闻言,低声说道。
李西陆怔住了,过来一会儿才接着说道:“红豆生南国,春来发几枝。愿君多采撷。此物最相思。可惜现在没有一个自南而来的人,能回答我的问题。”
不知怎的,李西陆失落着失落着,开始生气起来。
“算了,是他们在山里自然逍遥快活,我自然也不能整天郁郁寡欢。再说了,我们才只来了不到两个月,还没完全适应,自然觉得有诸多不顺。等我在这里混熟了,看我不成为京城一霸。”
李西陆上辈子每次学校开学的时候,都是这样安慰自己的,没想到换了时空之后,这法子还能再次用上。
谢雁书虽不知道这是他的旧习惯,但他对李西陆这跳脱的性子熟悉得很,早就习以为常了。谢雁书有时还会羡慕这样的李西陆,好似什么困难都可以克服,什么烦恼都可以忘却。
但谢雁书也清楚,只是“好似”。
也终究是因为这“好似”,让李西陆的性子,显得更加可贵。
只用了一个多时辰,他们就到了碧云寺。
此处景色果然优美,既远离尘嚣,却又不显萧瑟。寺庙庄严古朴,还隐隐透出些气派。李西陆不由赞道:“果然是个好去处。”
来参拜的人虽不多,但也不是没有,其中一些,瞧着就不是寻常人家。李西陆和谢雁书虽来了这里,却并不打算求神拜佛的想法,便绕过了正殿,朝后面走去。
没走多远的距离,就看见了一个不想见到的人。
六皇子周晖,正坐在一棵菩提树下的石桌上,对面坐了一个看起来和他差不多大的公子。
李西陆顿觉头大,马上就想开溜。
谢雁书却没有要走的意思。
李西陆扭头看向谢雁书,见他神色凝重地望着树下的那两个人。更准确地来说,是望着六皇子。
李西陆刚想开口询问,就见六皇子转过头来,看着他俩,笑了起来。
他的感觉未免太敏锐了些,李西陆心道,这样的距离,寻常人很难察觉旁人的注视。而他却能一下找出视线的方向。就算他习过武,也不可能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发现大师兄。
他接着想道,大师兄看着他,莫不是察觉了什么异样。
就在李西陆疑惑的时候,六皇子已经派人来请他们过去了。李西陆无法,只好走了过去。
六皇子对面的那位公子,在他派人去请李西陆和谢雁书的时候,就已经离开了。
李西陆和谢雁书走到跟前,正要行礼的时候,就听六皇子说:“出门在外,何必再讲那么多规矩。今日竟能在这里遇到两位道长,真是意外之喜。两位何不坐下,与我一叙。”
李西陆看了看谢雁书,然后拱手道:“那就多谢六公子了。”
六皇子笑着点了点头。
李西陆坐在了六皇子的对面,谢雁书则坐在了他的右手边。
李西陆从走到六皇子近前时,就又闻到了那股熟悉的香味。是三月三那日的香气。自从那日过后,李西陆就再也没有闻到过这种香气,没想到今日又在六皇子身上闻到了,而且比上次浓郁很多。他必定是刚刚从一个满是这种香味的房间出来,身上的味道才如此之重。
在这样的易于辨认的情况下,李西陆终于可以确定,这就是给祭拜亡者时用的香,还是一种秘制的香。
就在李西陆暗中揣测六皇子为何会染上这种香的时候,就听他说道:“刚刚坐在我对面的,是我四姐姐。她想出来瞧瞧,我就带她来了这里。”
李西陆的思绪一下子被打断,无可奈何地说道:“您可以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