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留下的碗,打发成的蛋白结构稳定,一眼便知时候把握得刚刚好。说没有偷师,终究还是潜移默化地记下了。
傅景年微笑了一下,门口又传来一个脚步声,声音很轻,仿佛不想被人发现。傅景年没有扭头去看,周斐宁刚刚去打电话,绝不可能这么安静这么迅速地回来,来人是谁猜都不用猜。
“妈,你这是干什么。”
在自己家里,还用得着蹑手蹑脚像做贼一样吗。
阮小姨嘿嘿一笑:“妈妈来找你说点事。”
傅景年手上动作不停,凝眸想了想:“DL那边说最近有事,画展要等到九月才能办。”
阮小姨是画家,主攻油画,在相关圈子里算是挺知名。在这边办展,都是联系DL,这个国家最大最专业的画廊,顺便帮忙评估价格,寻找买家。阮小姨画画只为兴趣,从来没有为钱发愁过,这些事情也不太管,都是交给那边去办。原来傅景年病着的时候,阮小姨为了给他找点事情做,把联系画廊这件事交给了他去做,所以傅景年实质上现在成为了她的经纪人,不用露面,这个只需要线上交流。
“不是画展的事。”
阮小姨摆手。
“爸的生日还有两个多月,现在就开始筹备有点早。”
“也不是这个。”
阮小姨有点脸红:“我想问问你你大姨刚刚打电话,听意思想撮合你俩,你怎么想?”
俗话说知子莫若母,光看傅景年的表现,她就知道儿子估计一百个愿意,只是为了保险,还是得让他亲口确定。
傅景年果然停下动作:“大姨有这个意思?”
他的手自然垂落在身体两侧,手指微不可见地蜷缩。
“是啊,她说我们两家知根知底,你们青梅竹马,比外面的人好多了。不过还得看你们俩的意思,我就先来问问你。”
“那她怎么说?”
周斐宁表态了吗?她有可能同意吗?
阮小姨嫌他拖沓:“我先问你。不过看你这样,估计也没啥不愿意的吧。”
他身上没有任何抵触气息,对周斐宁的想法倒是十成十的关注。
傅景年顿了一下,还是无奈一笑:“妈不都知道了。”
“你先别透露出去,听见没有。你大姨说让我先试探试探宁宁,到时候我尽力帮你,不过要是不成,你也不准怨宁宁,听见没有?”
“知道,我什么时候对她不好过。”
“那就行。”
阮小姨走出厨房,做贼心虚就是这样,其实她进厨房也不算什么,但是为了掩饰,就非要装作什么都没做过的样子。厨房里就又只剩下了傅景年一个人,他在流理台前怔了好一会,才抿唇继续做起甜品。
周斐宁本想在原地接电话,谁知道周母让她帮忙看看,行李箱里有没有她不小心落进去的东西,她那个最喜欢的手链突然找不到了。周斐宁只能上楼去了自己房间帮她找找,一边问她:“妈妈,今天你跟小姨打电话了?小姨说你问我情况呢。”
周母轻咳两声:“是呀,怕你在开会,不方便接,就给你小姨打了,顺便也问问景年的情况。你在他们家看了,景年恢复得怎么样?”
周斐宁笑道:“恢复得很好,姨夫说他们过一段就回国,然后就让他接手点事情。要不是好透了,姨夫也不至于这样吧,管公司可是劳心劳力的事。”
“那就好那就好,你小姨也总算能放心了。”
周母知道女儿的性子,警告她:“你可不准仗着景年脾气好,就对他指手画脚的,人家病才刚好,你多关心关心。听见没有?不然你等着看,回来之后我怎么收拾你。”
周斐宁有点心虚,声音弱三分:“我知道啊,我还给他送了礼物,当时我挑了一天呢,家里的商场逛了个遍,累得不行。”
她也没有很欺压他吧,都是他自愿为之,他现在没有事,闲着帮帮她也不算什么吧,而且要是他开口,她也肯定会去帮他啊,这不是他自己没张口嘛,应该怪不得她。
周母知道她,在亲近的人面前,娇得跟什么一样,叹道:“也就是景年肯宠着你,换了我,早就把你揍得哭爹喊娘了。”
这傻丫头,换了别人,还有哪个会对她这么好啊。要是不好好抓住,以后景年的好给了别人了,她能接受得了才怪呢。
“给我找到了没?”
“没有,我箱子里也没有啊。”
“那我回去再找找。我的话你可别忘了。”
周斐宁佯怒:“你把他认去当你儿子吧,怎么对他比对我都好啊,我还是不是亲生的了。”
周母就知道她要这样说,当然有反制的手段,哼一声:“你敢说你小姨不是这样宠你的?礼尚往来,我多关心景年怎么了?”
这……好像也是事实。
“好吧好吧,我记住了还不行吗?我要下去吃东西了,下次再说吧。”